有人提議進山打獵。
大家夥立馬就同意了!
在這破山裡待著砍木頭多沒意思啊,還不如進山去打獵,說不定還能打一波獵物,天天都能有肉吃!
“行啊!到時候進山打獵,我們這麼多人,誰怕誰!”
“這麼多人,狼群都能給滅了!乾他狗日的!”
“最近開春了,山裡好多畜生都要出來找吃的,就得逮一波大的!”
“老子現在都不想砍這些破木頭了!現在就進山整這些畜生!”
錢向東蹲在火堆旁,他悶悶地開口:“這賊老天,一天白乾是小事,誤了交木頭的日子,咱們全隊都得喝西北風!隻要木頭砍完了,你們想進山打獵當然沒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砍木頭!”
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珠子掃過圍坐的每一個人,“現在去加夜班!能掄得動斧子的,都彆給我裝熊!栓子,把你那點家當拿出來,把燈油都給我添滿!”
“走!今晚上就去乾活!”
栓子一個激靈,從角落裡彈起來,趕忙去翻他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捧出幾個油漬麻花的玻璃瓶,裡麵晃蕩著渾濁的菜籽油。
他踮著腳,挨個給那幾盞簡陋的鬆明燈和馬燈添油。
陳興平拿起倚在棚壁邊的斧子說道,“走吧,木頭砍夠了我們才能安心打獵!”
他站起身,率先掀開擋風的破氈子,一頭紮進了寒風裡。
刺骨的冷風像冰冷的針,瞬間紮透棉襖,激得他渾身一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好嘞!走,砍木頭去!”
“走吧。”
“沒問題!”
大家夥兒也都地抄起家夥跟了出來。
林子裡黑得瘮人,隻有他們手中幾盞鬆明燈和馬燈黑暗裡亮起了小小的光暈。
“操!這鬼地方!”武奇壓低嗓子罵了一句,聲音帶著微微發顫。
他總覺得那些黑暗深處,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們。
“少廢話,省點力氣掄斧頭!”錢向東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陳興平走到白天選好的一棵落葉鬆前。
這樹足足有兩人合抱粗,他搓了搓凍得冰冷的手,往手心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掄圓了膀子,“咚”一聲狠狠劈進樹乾深處。
緊接著,張長弓、錢向東、陳其的斧頭也接連落下,“咚!咚!咚!”一聲聲沉重的敲擊,在這個漆黑的夜裡沉悶和怪異。
鄧通負責清理砍下來的枝杈。
他身體有些虛弱,把那些帶著冰碴的枝杈拖到一旁堆放,動作明顯有些遲緩。
時不時停下來,急促地喘幾口粗氣。
“鄧通,不行就歇會兒!”陳興平瞥見他那煞白的臉,斧頭停在半空,喊了一聲。
鄧通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倔強地搖頭:“沒…沒事兒!興平哥,我能行!”
他咬緊牙關,又拖起一根粗大的枝杈繼續往前走。
時間在單調的伐木聲中一點點過去。
大家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每一次揮斧都顯得異常吃力,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響。
“他娘的…這…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陳其扶著腰,艱難地直起身,大口喘著氣。
就在這時,一陣怪異的聲響突然從林子深處傳來。
那聲音尖細而飄忽,斷斷續續,像是被寒風撕扯著,又像是垂死的嗚咽,夾雜在呼嘯的風聲裡,聽得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