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陳興平正在合作社的魚塘邊跟幾個社員商量著擴大養殖規模的事,就看見劉廠長的自行車馱著個人,叮鈴咣啷地騎了過來。
“興平!興平!”劉廠長老遠就喊,臉上堆著笑。
陳興平迎上去:“劉廠長,您怎麼有空過來了?”他看向劉廠長身後那人。
這人看著五十多歲,穿著件半舊的綠軍裝,沒戴帽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腰板挺得筆直,眼神銳利,雖然臉上帶著笑,但那股子長期發號施令的氣勢藏不住。
“嗨,給你帶個貴客!”劉廠長停好車,連忙介紹,“這位是楊部長,以前在部隊裡可是這個!”他悄悄豎了下大拇指,“現在退下來了,在家閒著。楊部長,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陳興平,我們這兒的神人!”
楊部長笑著伸出手,手勁很大,布滿老繭:“陳興平同誌,你好啊!老是聽小劉提起你,年輕有為,帶著鄉親們搞副業致富,了不起!”
陳興平跟他握了握手,不卑不亢地笑道:“楊部長您好,劉廠長過獎了,就是瞎琢磨,帶著大家混口飯吃。您快屋裡請?”
“不了不了,”楊部長擺擺手,眼神往遠處鬱鬱蔥蔥的山林瞟,“我這人閒不住,退休了渾身不得勁兒。聽說你這兒靠山,野物多?我這手癢啊,就想摸摸槍,過過打獵的癮!”
劉廠長趕緊把陳興平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興平,楊部長可是老革命,在上頭說話很有分量!我可是打了包票的,說你這人絕對可靠,本事大,山裡熟得像自家後院,交給你我一百個放心!你可得把老首長陪好了,千萬不能出半點岔子!隻要他玩高興了,你那個衛生巾設備的事兒,我跟你說,那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陳興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劉廠長這是給他送“機遇”來了。
他點點頭:“廠長您放心,我心裡有數了。保證讓領導玩得安全又儘興。”
“好好好!交給你我放心!”劉廠長拍拍他肩膀,又回去跟楊部長寒暄了幾句,就騎著車先回去了。
陳興平請楊部長到家裡坐。林允棠見來了客人,還是個大領導,趕緊倒水洗水果。
楊部長看著收拾得乾淨利落的小院,蹦蹦跳跳的小安安,還有溫婉勤快的林允棠,對著陳興平點頭:“小陳啊,你這日子過得紅火!不僅自己闖出來了,還帶著一村人致富,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才是真正的人才!比那些隻會坐在辦公室裡拍腦袋的強多了!”
陳興平給他遞上煙:“領導您這話說的,我就是個農民,碰上了好政策,膽子大了點。大家信得過我,我就帶著大家一起乾,總不能自己吃飽了看著鄉親們餓肚子。”
“好!思想覺悟高!”楊部長很欣賞這種實乾家,他抽了口煙,又說,“對了,下個月市裡要開個座談會,就是請你們這些率先富起來、還能帶動周邊的典型上去講講經驗。我已經跟會務組打了招呼,你必須得來!好好給大家講講你的‘犀牛村模式’!”
陳興平心裡一動,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不僅能擴大合作社的影響力,說不定還能結識更多路子。他爽快答應:“成!領導您都發話了,我一定去,就怕講不好,貽笑大方。”
“哈哈哈,有啥講不好的?就照實說!怎麼想的,怎麼乾的,遇到啥困難,怎麼解決的!這比那些空話套話強一百倍!”楊部長大手一揮。
又聊了會兒閒篇,吃了頓王秀蘭做的簡單卻可口的農家飯,楊部長就有點坐不住了,搓著手問:“興平啊,咱們啥時候進山?我這心裡跟貓抓似的!在城裡,槍都快生鏽了!”
陳興平笑了:“領導,您彆急。您是想打死的,還是想抓活的?”
楊部長眼睛一亮:“活的?能抓活的?那更好啊!弄幾隻活的野雞、兔子什麼的帶回去,養起來,讓那幾個老家夥眼紅眼紅!”他那樣子,像個爭強好勝的老小孩。
陳興平也樂了:“成,那您等會兒,我準備點東西。”
他轉身進了屋裡一小會兒,拿出來個小布包和一些特製的吹箭、套索之類的東西。
他打開布包,裡麵是一些曬乾的植物花朵和種子,他拿出個小碾缽,開始細細地研磨起來。
楊部長好奇地湊過來:“興平,你這是弄的啥?不是用槍嗎?”
陳興平一邊搗鼓一邊解釋:“領導,要抓活的,用槍不行,一槍下去就打個對穿,也沒法顯擺不是?我用這個,洋金花,也叫曼陀羅,磨成粉,沾在箭頭上或者混在餌料裡,野物吃了或者中了箭,一會兒就麻翻了,睡一覺啥事沒有,活的!”
楊部長聽得嘖嘖稱奇:“好家夥!還有這辦法?這……這玩意人用了行不行?”他到底是老兵,對這類東西特彆敏感。
陳興平趕緊擺手:“哎呦我的領導,這可千萬不能對人用!這東西劑量稍微大點就能要人命!醫院裡用的麻醉劑那是提純精確控製的,咱這是土辦法,搞不好就出大事!隻能對付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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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部長神色嚴肅地點點頭:“我懂了!這東西厲害!”他心裡對陳興平的評價又高了一層,這年輕人懂得真多,而且有分寸。
準備好麻醉粉和工具,陳興平又帶上柴刀、繩索、水壺,對林允棠交代:“允棠,我陪楊部長進山轉轉,晚點回來。你看好安安。”
林允棠有點擔心:“當心點啊,看著點路,照顧好領導。”
“放心吧弟妹!我可是老偵察兵出身,說不定還得他照顧我呢!”楊部長哈哈一笑,迫不及待地催陳興平出發。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山。
陳興平走前麵,手裡拿著根棍子,邊走邊敲打兩邊的草叢。打草驚蛇,一邊仔細跟楊部長交代:“領導,這山裡看著平靜,其實暗處有風險。您跟著我的腳印走,彆亂踩。注意頭上可能有斷枝,腳底下要踩實了,有些石頭是鬆的。還有,要是聽到什麼不對勁的動靜,千萬彆慌,先站著彆動,看清楚再說。”
楊部長跟在他後麵,聽得非常認真,不住點頭:“好,好,我記下了。興平,你確實專業!放心,我雖然老了,但當年在朝鮮戰場上也蹲過冰窟窿,穿過樹林子,不會給你添亂!你就把我當成個老夥計,彆領導領導的叫了,生分!叫我老楊!”
陳興平回頭看他一眼,見老楊眼神裡滿是認真和躍躍欲試,絲毫沒有領導的架子,心裡也放鬆不少,笑道:“成,老楊!那咱們今天就好好過過癮!”
“這就對了嘛!”老楊爽朗地大笑。
兩人一路往山林深處走。陳興平眼光毒辣,時不時停下來,指著地上的痕跡給老楊看:“老楊你看,這是野雞剛刨的土,找食吃呢,沒走遠。”“這兒,兔子道,新鮮腳印,估計一窩就在附近。”
老楊看得津津有味,佩服不已:“神了!你這眼力,不當偵察兵可惜了!”
很快,陳興平就發現了目標。
幾隻肥碩的野雞正在一片灌木叢旁啄食。他示意老楊蹲下,壓低聲音:“看我的。”
他拿出準備好的吹箭,小心地在箭頭上蘸了點曼陀羅粉,然後屏息凝神,瞄準,“噗”地一聲輕響,一支小箭準確地紮在一隻最大最漂亮的野雞屁股上。
那野雞受驚,“咯咯”叫著撲騰起來,但沒飛多遠,藥勁就上來了,腳步開始踉蹌,晃悠了幾下,一頭栽倒在草叢裡,不動了。
“嘿!中了!”老楊興奮地差點叫出來,被陳興平眼神製止。
陳興平又如法炮製,接連放倒了兩隻。
然後他示意老楊等著,自己悄悄摸過去,把三隻被麻翻的野雞撿回來,用細繩捆好腳爪。
“太厲害了!兵不血刃!”老楊摸著那色彩斑斕的野雞羽毛,愛不釋手,“這玩意帶回去,老張頭他們得饞哭嘍!”
接著,他們又找到了一個兔子洞。
陳興平觀察了一下,讓老楊堵住另外一個可能的出口,自己拿出帶來的改製的套網,設在主洞口,然後開始用煙熏。
沒多久,洞裡窸窸窣窣,好幾隻灰兔子被嗆得慌不擇路地往外衝,一頭撞進了網裡,吱吱亂叫。
陳興平迅速收網,挑了兩隻最肥壯的,同樣用曼陀羅粉處理了一下,讓它們安靜下來。
收獲頗豐!
老楊看著地上躺著的野雞和兔子,臉上笑開了花,比打了一場勝仗還高興。
“過癮!真過癮!興平,跟你進山一趟,比我開會學習一個月都有意思!”老楊拍著陳興平的肩膀,樂嗬得不行。
“過癮!真他娘的過癮!”老楊看著地上那三隻野雞兩隻肥兔,興奮地搓著手,臉上泛著紅光,“興平,你這手藝絕了!兵不血刃啊!比放槍有意思多了!”
陳興平笑了笑,把捆好的獵物掛在一旁的樹杈上:“老楊,這才哪到哪,開胃小菜。山裡大家夥多的是,就看咱們運氣咋樣了。”
“還有大家夥?”老楊眼睛更亮了,迫不及待地催促,“那還等啥?走啊!往裡探探!”
陳興平抬頭看了看天色,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點點頭:“成,再往裡走走。這片老林子深,野豬、獐子啥的都有,說不定還能碰上馬鹿。”
兩人收拾好東西,繼續往山林深處進發。
越往裡走,樹木越發高大茂密,光線也暗了下來,地上積著厚厚的落葉,踩上去軟綿綿的。
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陳興平突然停下腳步,蹲下身,仔細查看地上的腳印和糞便。
老楊也趕緊蹲下,小聲問:“有發現?”
陳興平用手指丈量著一個清晰的蹄印,眼神銳利:“嗯,大家夥。是馬鹿,看這腳印的深淺和大小,個頭不小,起碼兩百斤往上。剛過去沒多久,糞便還冒著熱氣兒呢。”
老楊一聽,呼吸都急促了,兩百多斤的馬鹿!
這要是打到了,那可真是能吹噓一輩子的戰績!他壓低聲音,激動地問:“能追上嗎?”
“試試看。它往這個方向去了,腳步有點散,像是在覓食,沒受驚。咱們小心點跟上去。”陳興平站起身,端起獵槍,示意老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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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順著蹤跡小心翼翼地追蹤。
又走了十幾分鐘,陳興平猛地抬起手,示意停下。
他緩緩撥開前麵一叢茂密的灌木,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不遠處一片林間空地上,一頭體型碩大、角叉漂亮的雄馬鹿正低頭啃著青草,渾然不覺危險的臨近。
老楊也看到了,眼睛瞬間直了,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下意識地就去摸槍。
陳興平輕輕按住他的槍管,用極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彆急,老楊。這距離有點遠,灌木太多,貿然開槍容易打草驚蛇,就算打中了也不是要害,它帶著傷鑽進老林子就更難找了。”
“那咋辦?”老楊急切地問,生怕這到手的獵物跑了。
陳興平觀察了一下地形,快速製定計劃:“你看,它側麵那邊地勢稍微高一點,那邊灌木少,視野好。你悄悄繞到那邊去,找個好位置埋伏。我在這邊弄出點動靜,吸引它注意力,它一抬頭轉身,肯定把側麵暴露給你。那時候你再開槍,打它前肩胛後麵,最好一槍撂倒!”
老楊一聽,這計劃好!
自己才是主攻手!
他立刻點頭:“好!聽你的!我這就過去!”他壓抑著興奮,貓著腰,借助樹木的掩護,極其小心地往側翼迂回。
陳興平則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估算著老楊差不多就位了,他撿起地上一塊小石子,手腕一抖,石子劃出一道弧線,“啪”地一聲打在馬鹿前方不遠處的樹乾上。
那馬鹿果然受驚,猛地抬起頭,警惕地轉動著耳朵,身體微微轉向聲響傳來的方向。
機會!
陳興平心裡暗道。
然而,就在此時,側翼卻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脆響!
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斷了枯枝!
正準備開槍的老楊因為過於專注瞄準,腳下挪動時竟真的踩斷了一根隱藏的枯枝!
這突如其來的異響,比陳興平弄出的動靜可大得多!
那馬鹿極其警覺,立刻判斷出真正的危險來自側翼,毫不猶豫地四蹄發力,猛地一蹬地麵,龐大的身軀如同離弦之箭,不是往前跑,而是瞬間轉向,朝著與老楊位置相反的側後方瘋狂竄去!
速度極快,在林間幾個騰躍就竄出去十幾米遠!
“哎呀!”老楊懊惱地大叫一聲,再想瞄準,那馬鹿的身影在樹木間飛快閃爍,根本來不及鎖定!
眼看這頭漂亮的大家夥就要逃脫,老楊心裡彆提多懊喪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砰!砰!”
連續兩聲清脆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聲音急促而果決!
隻見那正在狂奔的馬鹿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一個踉蹌,前蹄一軟,巨大的慣性讓它整個身子向前撲倒,又滑出去好幾米,撞在一棵樹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老楊舉著槍,還保持著瞄準的姿勢,整個人都愣住了,嘴巴微張,難以置信地看向槍聲響起的方向,陳興平所在的位置。
隻見陳興平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獵槍槍口還冒著細微的青煙。
他剛才幾乎是瞬間舉槍、瞄準、擊發,動作快如閃電,而且是在移動靶、視野並不完全開闊的情況下,連續兩槍,槍槍致命!
老楊可是老行伍,太清楚這其中的難度了!
這反應速度,這槍法,簡直是神乎其技!他自問自己當年在部隊最巔峰的時候也做不到!
他收起槍,快步跑到陳興平身邊,臉上滿是震驚和佩服:“興平!你……你這槍法……也太厲害了!老子打了半輩子槍,沒見過你這麼快的!兩槍!全中要害!你以前到底是乾啥的?”
陳興平笑了笑,一邊給獵槍重新裝填彈藥,一邊淡淡地說:“老楊,您過獎了。我就是個山裡長大的獵戶,摸槍摸得早,打得多了,熟能生巧而已。剛才也是情急之下,不能讓它跑了,不然追起來就麻煩了。”
“熟能生巧?你這巧得也忒嚇人了!”老楊還是嘖嘖稱奇,圍著那匹被打倒的馬鹿轉了一圈,看著那兩個精準的彈孔,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好家夥!這收獲!太大了!興平,今天真是跟你來著了!”
兩人正高興著,天空卻不知不覺陰沉了下來,厚厚的雲層壓得很低。
幾滴冰涼的雨點開始落下,打在樹葉上,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響。
“不好,要下雨了。”陳興平抬頭看了看天,眉頭微皺。
山裡的雨說來就來,而且一下起來道路泥濘,能見度也低,很不安全。
“哎呀,這雨來的真不是時候!”老楊看著地上的大獵物,雖然意猶未儘,但也知道天氣要緊,“那咱們趕緊收拾下山?”
陳興平點點頭:“嗯,不能再深入了。這雨看來不小,得趕緊下山。”他看了看地上的馬鹿和之前打的野雞野兔,對老楊說:“老楊,你在這看著點,我吹個哨子,這附近常有我們村的獵戶,我讓他們幫忙叫武奇帶人上來把獵物弄回去。”
說完,他掏出個自製的木哨,放在嘴邊,吹出幾聲有特定節奏的尖銳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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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遠處也傳來了回應似的哨音。
“好了,他們聽到了,一會就來。”陳興平放心了,“咱們先慢慢往下走,他們腳程快,能追上。”
老楊自然沒意見。兩人開始沿著來路往山下走。
可這山雨來得又急又猛,剛走了不到十分鐘,雨點就變得密集起來,嘩啦啦地往下倒,很快就在地上彙成了細小的溪流,泥土變得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打滑。
陳興平看著越發難走的路和越來越大的雨勢,心裡有些不安,停下腳步對老楊說:“老楊,這雨太大了,路太滑,原路返回那段陡坡怕是不安全。我知道另一邊有條緩一點的路,雖然繞遠點,但安全得多,咱們從那邊下山。”
老楊此刻對陳興平已經是百分之百信任,立刻說:“成!聽你的!你帶路!”
兩人正準備改道,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聲!
“啊!!救命啊!!!”
一道呼救聲,穿透嘩嘩的雨聲,從不遠處的山林裡傳了過來!
陳興平目光驟然一凝,幾乎是本能反應,瞬間就將肩上的獵槍握在了手中,子彈上膛,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什麼聲音?”老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呼救嚇了一跳,緊張地問,“有人遇險了?”
陳興平臉色凝重,側耳仔細聽了聽,雨聲太大,呼救聲隻響了一下就沒了,但他確定不是幻覺。
“嗯,像是有人掉進裂縫或者滑坡了。走,過去看看!小心點,跟著我!”
老楊立刻點頭,也端起了自己的獵槍,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冒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摸去。
穿過一片密林,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一處山體因為雨水衝刷,發生了小範圍的塌陷,形成了一道近兩三米寬、深不見底的黑暗裂縫!
裂縫邊緣,泥土還在不斷被雨水衝落下去。
而在裂縫的另一邊,靠近他們這邊的一處尚未完全塌陷的狹窄土層上,一個年輕男知青正死死抱著一棵小樹,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懸空,腳下不斷有泥土塌落,情況萬分危急!
他臉色慘白,嚇得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裂縫這邊,另一個男知青正急得團團轉,試圖找一根長一點的棍子或者藤蔓伸過去救同伴,可雨水讓一切都變得濕滑難以操作,他試了幾次都夠不著,自己也差點滑倒。
“阿明!抓住!千萬彆鬆手!我馬上想辦法!”那個找棍子的知青帶著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