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雲壓城·師部危局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儘,蘇州河畔的88師師部籠罩在一片凝重的氛圍中。俞濟時盯著地圖上不斷收縮的防線標記,指腹反複摩挲著標注著北岸橋頭堡的紅點。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聽筒裡傳來顧祝同沙啞的聲音:“日軍機械化部隊正沿滬寧鐵路線推進,蘇州河防線最多撐到日落。”
副官抱著一摞電報匆匆而入:“師長,南京急電,蕪湖彈藥庫已被夷為平地,我們轉運來的物資成了全軍最後的希望。”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防空警報,俞濟時衝出門,隻見三架日軍九七式轟炸機正呈品字形編隊飛來。
“各單位隱蔽!高射炮連還擊!”他扯著嗓子大喊,話音被劇烈的爆炸聲吞沒。師部東側的彈藥堆率先中彈,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技術兵王福生連滾帶爬地撲進掩體,懷裡還死死護著未完成調試的德式通訊設備。
“立刻轉移師部!”俞濟時抹了把臉上的硝煙,“把電台、作戰地圖和密碼本先裝上卡車!”就在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搬運物資時,一名偵察兵跌跌撞撞跑來:“報告!日軍特種部隊已滲透到師部西側三百米處!”
遠處傳來零星的槍聲,越來越近。俞濟時抽出腰間手槍,對著參謀們喊道:“留下一個排斷後,其他人保護機要文件往南撤!”他剛轉身,一發炮彈在不遠處炸開,彈片擦著肩膀飛過,在牆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撤退的車隊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前行。突然,前方傳來密集的機槍聲,領頭的卡車瞬間被打成篩子。俞濟時透過車窗望去,隻見日軍裝甲車的探照燈劃破濃霧,車身側麵的膏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是九七式中型坦克!”駕駛員大喊,“我們的戰防炮還沒運下來!”
王福生突然抓住俞濟時的胳膊:“師長!我改裝的無線電還能聯絡空軍,隻要......”話沒說完,一發炮彈落在車隊中間,燃起的火焰吞沒了半輛通訊車。俞濟時看著王福生被氣浪掀翻在地,鮮血從他身下緩緩滲出。
“分散突圍!”俞濟時踹開車門,帶著警衛排衝進路邊的蘆葦叢。身後,日軍坦克的履帶碾過破碎的卡車,揚起漫天塵土。他摸到腰間的電台,顫抖著按下通話鍵:“這裡是88師俞濟時,請求空中支援......”回應他的隻有電流的雜音。
夜幕降臨時,俞濟時帶著二十餘名殘部躲進一座廢棄的祠堂。月光透過破洞的屋頂灑落,照在牆上斑駁的“精忠報國”匾額上。一名士兵遞來半塊壓縮餅乾:“師長,日軍正在挨村搜查,我們......”
突然,祠堂外傳來狗吠聲。俞濟時舉起手示意安靜,透過門縫看見十幾道手電筒光束在村道晃動。“準備戰鬥。”他低聲說,手指扣緊扳機。腳步聲越來越近,領頭的日軍曹長端著刺刀踢開祠堂門,刺眼的手電筒光掃過眾人的臉。
“八嘎!”曹長一聲怒吼,槍聲頓時響徹祠堂。俞濟時側身躲過子彈,抬手擊斃了曹長,其餘士兵也同時開火。狹窄的空間裡硝煙彌漫,慘叫聲此起彼伏。當最後一名日軍倒下時,又有三名士兵永遠閉上了眼睛。
祠堂外,遠處的火光熊熊燃燒,仿佛要將整個天空都吞噬掉一般。那熊熊的火焰染紅了天際,一片猩紅,宛如末日降臨。俞濟時站在祠堂門口,凝視著那遠處的火光,他知道,那是日軍在焚燒村莊。
他的心情沉重無比,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作戰地圖,這張地圖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上麵用紅筆標注的師部位置已經被彈孔撕裂,這意味著他們的指揮中心已經暴露,處境變得異常艱難。
“往太湖方向轉移。”俞濟時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被這殘酷的戰爭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的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隻要還有一個人活著,88師就不會倒下。”
在黎明的曙光中,這支殘部默默地收拾起行裝,邁著沉重的步伐,消失在了晨霧之中。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被那茫茫的霧氣所吞沒。
而與此同時,在蘇州河畔,日軍的膏藥旗已經高高地插在了88師原來的師部大樓上。那麵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嘲笑這支曾經英勇的部隊。在隨風飄揚的旗幟下,是滿地狼藉的彈殼和破碎的文件,一片淒涼的景象。
遠處,更多的日軍部隊正源源不斷地朝著上海方向集結,他們的腳步聲和車輪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滾滾而來。新一輪的血戰,即將在這片土地上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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