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外環,深夜燒鳥。
橙色的邁凱倫塞納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坐在車裡玩遊戲的付裕。
他將手機塞進口袋裡推開車門走了出來,遊嘉剛巧停好了車。
“遊嘉!”
他朝遊嘉招招手。
遊嘉今日穿了一件黑色水貂皮草大衣,長度及膝,下搭透明黑絲和renecaovia的女士foriane蕾絲高跟鞋。
這一身倒是比昨天那件小白裙更襯她的氣質。
遊嘉摘下墨鏡,對今天兩人的身高差很是滿意。
踩上恨天高她就隻比付裕矮半個頭了。
“昨天還叫我遊董呢怎麼今天就直呼我大名了?”
遊嘉略過他率先向著店門走去,付裕嘿嘿一笑追了上去,微微低頭同她講話:“我以為你今天約了我來這麼個地方吃飯是因為想和我談談私交呢。”
拉開厚重的木門,上麵掛著的風鈴發出一陣響聲。
店員用日語打了招呼之後遊嘉帶著付裕自己找位置坐了下來。
這家店是典型的日式燒鳥,沒有卡座,隻有一圈圍繞著全開放式廚房的吧台。
遊嘉和付裕鄰著旁邊的客人空了個座位坐下,店員遞過來一張菜單,上麵還用筆夾著張空白的紙片。
付裕頗覺新奇:“這是要點些什麼就自己寫?”
“嗯。”遊嘉將紙片從菜單上取下來捏著筆直接寫了一列。
付裕看著她的動作:“你之前常來這家店嗎?”
遊嘉:“我沒有搬到濱江那一片的時候就住在這附近,這家燒鳥價格公道味道卻是我吃過最好的,我想著這一口已經很久了。”
付裕的眼神一直盯著遊嘉,餘光卻還不忘看菜單,他指著其中一個說:“這個提燈是什麼?”
“……就是還沒來得及出生的雞蛋?”遊嘉思考了一下,“你可以理解為沒有蛋殼也沒有蛋白的雞蛋。”
“你吃嗎?來兩個嘗嘗?”付裕沒吃過這種東西,倒是起了好奇心。
說起來他也是個吃貨來得。
不對,應該說是個美食家。
遊嘉提筆在菜單上寫下提燈x2,又寫了幾個之後將菜單和紙片重新用筆夾了起來遞回去,熟練地從吧台上拿下自取的茶杯餐盤。
付裕是華東康星的大少爺,從來都沒有體驗過吃飯還得自己動手的感覺,當即便主動拿了醬油碗擠好了芥末遞到遊嘉麵前。
他們的座位後麵是扇落地窗,窗外適時的下起了大暴雨。
春寒料峭,店內卻開著溫暖的空調。
遊嘉給自己倒了杯大麥茶,捧著茶杯捂著手,側身看向窗外。
付裕學著遊嘉,也側身看向窗外。
滬市外環的城市綠化和建設規劃遠不如他們居住的地方,偏生卻自有一種煙火感。
滬市春夏季的雨總是來得這樣忽然。
雨水打在梧桐樹上又落在地麵上,不一會兒就積起了一個個的小水坑。
付裕眼底的晦澀不知何時褪去,竟湧上幾分暖意。
刺身是上的最快的。
遊嘉從吧台上取下刺身拚盤,沒管付裕,徑直夾了一塊三文魚魚腩,細膩的魚肉在入口的瞬間軟化,她滿足地發出一聲喟歎。
電視裡在播著一檔美食節目,她是這兒的老客人了,知道那是一檔講述一個厭食症患者在日本的大街小巷探尋美食的故事。
耳邊是火槍的炙烤聲、輕的幾乎聽不見的電視聲、周圍三三兩兩的客人們的交談聲、是窗外暴雨落在樹葉和地麵上的打擊聲,兩人沉默著卻沒有說話。
付裕承認,的確很好吃,比他吃過的絕大多數日料都要好吃,也難怪遊嘉願意千裡迢迢在晚高峰的時候開一個多小時的車過來隻為了吃上一次。
“華東康星投了《芻狗》?”
分明是這次約付裕的根本目的,在這樣的環境下卻顯得有些突如其來了。
付裕將嘴裡還在嚼的三文魚吞下去,撐著頭看向遊嘉:“是嗎?”
遊嘉側目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