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冬季天黑的早,夕陽的餘暉溫柔地灑進了廚房,圍著方寸之間披上了層淡淡的金沙。
遊嘉圍上圍裙準備開始動手做飯。
今晚要做些什麼菜她早就和劉姨溝通過了此時材料都已經備好了。
先做滬市醉蝦,滬市人做醉蝦用大頭蝦,先將活蹦亂跳的蝦洗淨剪去須腳在用料酒和薑片醃製片刻去腥。水燒開之後輕輕將蝦投入,待蝦身變紅彎曲迅速撈出,浸入事先準備好的冰水當中以保持蝦肉的鮮嫩與彈性。另一邊她調製了一碗特製醉鹵,由黃酒、生抽、香醋、糖以及多種香料精心調配而成,待蝦完全冷卻後將其完全浸入醉鹵之中靜置上數個小時,讓大頭蝦蝦充分吸收那份獨特的醇厚香甜。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案板上的新鮮排骨上,拿起鋒利的菜刀,手法嫻熟地將其剁成均勻的小塊。排骨先冷水下鍋加蔥薑蒜料酒焯水,撈出控乾之後熱油先炒糖色,至冰糖融化成漿再下排骨。炒至金黃,調糖醋汁加水燉煮40分鐘之後收汁至濃稠,臨出鍋再澆上一圈醋增添風味。
在排骨燉煮的時間裡她將乳鴿清洗乾淨,用鹽、黑胡椒、蒜末等調料內外塗抹均勻醃製入味。烤箱預熱至200度,將乳鴿放置在烤架上,表麵刷上一層薄薄的蜂蜜,隨著“叮”的一聲,將烤箱門合上靜待時間流逝即可。
這便有了三個肉,最後再做一道時蔬。
草頭是一種簡單又考究的綠葉蔬菜,先將草頭洗淨瀝乾,熱鍋涼油。放入蒜末爆香隨即倒入草頭快速翻炒,待葉片微微蜷曲立即烹入適量白酒,火焰瞬間騰起,酒香與草頭的清香交織在一起再撒上少許鹽作為僅有的調味,一盤色澤翠綠酒香四溢的酒香草頭便完成了。
將四道菜擺上桌,嘗了一口的盧瓊眼底是掩蓋不住的驚豔。
她調笑著道:“你說要給我做飯吃我還當你是說笑呢,不想竟是真的有一手。”
遊嘉放了多少調味全憑心中有數,在菜上桌之前她決計不會嘗一口。
做得多了便有自信了。
遊嘉笑著也嘗了一口:“乾媽說好吃我可真信了。”
盧瓊“嘖嘖”兩聲,道:“你這乳鴿烤的色澤金黃,酒香草頭調味正好,就算多上一味也是畫蛇添足,醉蝦用的糟鹵更是一嘗便知正宗……至於這糖醋排骨,吃起來倒似和外邊有幾分不同。”
遊嘉微垂眼簾:“確實不太一樣,外邊做糖醋排骨多不焯水,先醃製再煎熟,撈出之後另起油鍋調料,我這方子是我爸爸教我的。”
先前遊景愉還在的時候隻要他有時間家中便都是他掌勺。
當時在國外念書的遊嘉吵著鬨著說出國也想要吃到爸爸的味道就纏著遊景愉要學做糖醋排骨。
一開始遊嘉做糖醋排骨不放水燉,被遊景愉好生笑罵了一番說是煮不熟,後來等她能做出一些樣子來了,卻是酸度差了一籌。
遊景愉同她說,早先放醋是為了入味,但這醋是會揮發的,是以在出鍋之前還得再淋上一圈添味,方才是正宗的滬市家燒糖醋排骨。
“你家原先是你爸爸掌勺?”盧瓊夾了一筷子酒香草頭似漫不經心般問道。
“是。”
盧瓊忽的放下了筷子:“你是不是知道了?”
遊嘉神色不變,手中的筷子依舊朝著那盤糖醋小排去:“算是知道了一些吧。”
盧瓊卻並不打算放過遊嘉,緊追不舍地問道:“知道了哪些?”
遊嘉夾了一塊糖醋小排放進碗裡。
神色平靜卻沒有抬頭與盧瓊對視。
“我知道,華泰海能破產和盛啟安和有關係。”
盧瓊噤了聲,遊嘉卻驀地抬頭看她:“乾媽,我不是個傻子。當日《樂山流音》錄製的時候黎慕白那檔子事我就懷疑過,我與淩川和盛啟安和無冤無仇,當時的嘉鈺天成和他們比起來更是一個天一個地。他們根本就沒有理由向我出手,就算是忌憚雛鳥羽翼漸豐要超越他們也沒有這麼個忌憚法的——除非是私怨。”
盧瓊看著她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遊嘉偏頭歎了口氣:“乾媽,我與盛啟安和之間是天生的仇恨,就算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難不成他們就能放過我嗎?你也看到了當時我尚且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彎彎繞繞他們不也還是想著趁著我弱小之時對我趕儘殺絕,孫隆的背後是誰你也並非全然不清楚——這事您真不該問我的。”
“不該問你。”
盧瓊的手腕上帶著串成色極好的紫翡鐲子,她摸索著手側的高腳香檳杯,目光直直盯著遊嘉。
那股子視線平靜,冷冽,帶著一絲遊嘉忽略不了的審視。
“嘉嘉,我不問你,這事便牽扯不到我身上來嗎?你全憑自己便能有這移山倒海之勢傾覆了淩氏父子和盛啟安和嗎?”
遊嘉的目光落向盧瓊手中那杯香檳。
香檳杯在她手中輕晃,透明的液體蕩起一圈漣漪。
遊嘉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我是嘉鈺天成最早的股東,從一開始就是我站在了你的背後。這世上誰不知道?淩川會不清楚?淩學潤年老昏聵至此眼瞎耳聾了嗎?但正因為我是嘉鈺天成的股東,是你乾媽,我更清楚你手上到底該有多少錢,也大概能猜到除了我你的背後還有其他人。這些我都不曾問過你,但是嘉嘉,嘉鈺天成上市了。你現在是真的站在了盛啟安和的對麵了。”
盧瓊放下手中的香檳杯,抬手掐起了遊嘉的下巴:“盛啟安和是華國排名前三的大企業,望舒集團沒少和他們打交道。我可以直白的告訴你,一直以來都是淩川對你出手淩學潤從未插手並非是因為淩學潤不討厭你不想踩死你而是因為他不屑。你,還不配他放在眼裡。”
淩川覺得盛啟安和對華泰海能出手的事情終究是個隱患,所以想趁遊嘉微末之時將隱患就此掐滅於搖籃。但淩學潤不同。
一個普通的小公司,在淩學潤的眼裡和一隻垂死掙紮在地上打滾的螞蟻沒有分彆。是他連路過都懶得抬腳的。
但現在嘉鈺天成上市了,遊嘉證明了她的實力,也會得到淩學潤的正眼相待。
沒有上市的時候嘉鈺天成對於淩川來說是微末,上市了對淩學潤來說也是微末,並無分彆。
“淩家建國之前就是首都盛極一時的大資本出身,早些年更是黑白通吃,是近年來國家法律完善開始嚴打才慢慢收攏了手下產業洗白的。但你也不想想,這樣的背景這樣巨額的資產,國家為什麼不算他們的老賬不將他們一鍋端了?再或者說孫隆為什麼這麼怕淩川,你就真沒想過嗎?淩家到底是黑道背景出身,嘉嘉,這個世界的確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真正的黑往往以灰色作為掩蓋藏於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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