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巴黎的街頭逐漸安靜下來。市中心的繁華漸行漸遠,隻有零星的幾盞街燈投射出微弱的光芒,映照著空蕩的石板路。
遊嘉獨自一人坐在酒店的陽台上,眼前的塞納河依舊波光粼粼,映照著遠處不時亮起的霓虹。她與瑞仕方麵的談判暫時告一段落,雖然雙方並未達成最終協議,但距離雙方正式簽訂合同的那天想必也不會很遠了,
她擦亮了打火機,咬開爆珠,香煙的氣味帶著一絲深沉的果香和微妙的苦澀。
自從三年前回到華國之後她就不愛抽爆珠了。
太淡,不夠上勁。
都說有些人表麵上看著風光霽月實則私底下煙酒都來,但遊嘉其實很不喜歡喝酒。
她的酒量講道理算不上很好,她也很討厭失控的感覺。
酒精會讓她的大腦變得僵直,讓她變得單線條失去複雜的思考能力,但煙恰恰相反。
可以麻醉神經,又可以讓她瀕臨臨界點的情緒被瞬間拉正。
但遊嘉其實也不太喜歡抽煙。
說起來也很可笑,她總是抽煙,卻又受不了那股殘留在身上和頭發絲上的煙味。
可惜這麼多年她誰也靠不了,夜深人靜情緒翻湧的時候也隻能靠著一根煙和一陣風來鎮痛了。
遊嘉將抽了一口的煙拿遠了一些,看著風吹過將煙一圈圈地向下吞噬著。
風啊,今天也分你陪我一起抽一半。
和馬爾蒂斯的代表表麵上看著談判進行的很順利,但她很清楚,馬爾蒂斯對於淩學潤來說怕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一步棋。
畢竟由利益捆綁的關係又有幾個靠譜的?
“遊董。”繆雲拉開陽台門走出來,打斷了遊嘉的思緒,“今晚的晚餐想怎麼安排?要出門嗎?”
遊嘉收回目光,淡淡地笑了笑:“就在酒店簡單吃點就好,我想獨自靜一靜。”
繆雲微微點頭,似乎察覺到了遊嘉心中的不安,但她並未多問,默默地退出了陽台。
夜深了,遊嘉仍然未能入睡。她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但腦海中卻始終回蕩著瑞仕代表的話語,還有亨利·沃爾特那一副含糊其辭的麵容。
此時,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寂靜。遊嘉微微一怔,隨即拿起電話:“喂?”
她晚上的時候會把工作用的那部手機關機,知道她私人手機的都是比較熟悉的人。
來電的是安姝妍。
“遊董。淩學潤正在通過一些金融手段,試圖通過收購我們的一部分股份來間接影響公司的決策。我們還未掌握具體細節,但可以確認,他們已經在幕後施加壓力。”
曾經的嘉鈺天成股東組成非常簡單,隻有遊嘉、宋婧宜和盧瓊三人。但今年上市之後原本的股份結構已經進行了重組和調整。
上市之後嘉鈺天成通過增發新股的方式進行資本擴張,因為這個舉措原股東持有的股份比例全部下降,雖然持有的股數不變,但新的股東會根據購買的股份數占據一定的持股比例。
照道理來說上市前原本的幾個股東為了保證管理層的控製力,會根據其持股比例和增發後的股份情況進一步購買新股,遊嘉和盧瓊確實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但隨著公司上市治理結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董事會的成員增設了外部獨立董事,為了確保公司的長期發展和股東利益,遊嘉還增設了股權激勵等政策。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盛啟安和願意花大代價這麼做,完全是有機會可以做到的。
“哈哈。”
遊嘉笑了聲:“不愧是淩學潤,和淩川果真不是一個量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