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道,引擎聲漸漸熄滅,四周隻剩下風聲在耳邊低語,夾雜著遠處牛羊的悠長叫聲。
付裕推開車門,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草葉在鞋底發出輕微的“莎莎”聲。他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向遠處,天邊的雲層低垂,仿佛觸手可及,陽光透過雲層的間隙灑在草原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遊嘉從駕駛座上下來,手裡夾著煙,煙霧在風中迅速消散。
她靠在車門上深吸了一口煙,煙頭的火光在昏暗中閃爍了一下,映出她略顯疲憊的側臉。
“換你開。”遊嘉說著,將車鑰匙拋給付裕。
鑰匙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被付裕穩穩接住。
付裕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遊嘉一直都在認真開車,還沒有仔細欣賞過眼前的景色。
草原一望無際,綠色波浪隨風起伏,遠處的雪山之前,幾座低矮的山丘輪廓柔和像是大地溫柔的脊背一般躺在這片廣袤的天地之間。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急著上車。
四周隻有風聲和煙草燃燒的輕微聲響在空氣中交織。煙霧從他們的唇邊緩緩升起,隨風飄散。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氣息。
“前麵還有多久。”付裕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被風吹乾了一樣。
“二十二個小時四十多分鐘吧。”遊嘉回答,目光依舊停留在遠處的地平線上。
付裕沒再說話,默默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摁滅,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調整了一下後視鏡,遊嘉也掐滅了煙,繞到副駕駛那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重新啟動,引擎的轟鳴聲重新打破了草原的寂靜。
這人的信號不是很好,大概看了一眼現在網上的情況之後遊嘉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開戰的第二天早上八點半。
車子在草原的公路上平穩的行駛著,遊嘉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目光專注地望著前方。
付裕靠在後座的座椅上,眼睛微閉,但並沒有完全睡著。車窗外的景色像一幅流動的畫卷,草原的綠色逐漸變得更加深沉,遠處的山巒輪廓也愈發清晰。
“是不是快到了?”
遊嘉忽然開口,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付裕睜開眼睛瞥了一眼導航,“導航說還有兩個小時十四分鐘,過了前麵那片山,應該就能看到村子了。”
遊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她的目光掃過後視鏡,鏡中映出付裕那張短短幾天就憔悴了不少已經冒出了青色胡茬的臉。
他的眼底有些發青,顯然這兩天的長途駕駛讓他也有些吃不消。
遊嘉輕輕歎了口氣,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氣。
付裕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你上一根抽完才多久,又抽上了?少抽點吧還是,對身體不太好。”
遊嘉笑了笑沒接話,隻是將車窗稍微降下了一點,風從縫隙中灌進來,吹散了車內的煙霧。
窗外的空氣帶著草原特有的清新,夾雜著一絲涼意。
遠處,一群犛牛慢悠悠地走過,牧民的帳篷零星散布在草原上,炊煙嫋嫋升起,與天空中的雲朵融為一體。
車子繼續向前,草原的景色逐漸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山巒和裸露的岩石。路邊的植被也開始變得低矮,偶爾能看到幾株頑強的高原植物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