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弋哲將這份證據交給她本來就是已經做好了不體麵離職的心理準備。
算是為了昔年故友放棄所有的殊死一搏。
她怎麼能忘了這件事,忘了這一茬。
遊嘉麵上不顯,心裡的懊惱卻已經到達了頂峰。
“我有點事,我先走了,這個文檔你發我吧。”
“好的,遊董。”
等遊嘉問劉植借了他的車鑰匙的坐上車啟動之後,飛鳥的消息也回了過來。
遊嘉打開地圖定位,一腳油門踩下去,本來起步就很快的電車如同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滬市市區。
趙弋哲作為工商局的副局長並不住在彆墅,也不在大平層。
他的家在一個2000年左右建成的老小區,一梯三戶。
不大,也不豪華,就是滬市大部分中產階級會住的最尋常的房子。
優點大概就是通勤方便,學區房,有電梯。
遊嘉敲開了趙弋哲的家門。
出來的是一個理著寸頭的男生,看上去大概剛二十出頭,一雙細長形但又不小的眼睛和趙弋哲很像。
他很警惕地掃了遊嘉一眼:“你找誰?”
遊嘉往後退了半步以示禮貌:“我找趙弋哲。”
男生眯了眯眼睛:“你是誰?找趙弋哲乾什麼?”
遊嘉知道自己這回是找對地方了。
“我。”她頓了一下,“我是遊嘉。”
“遊嘉?”男生的聲音裂了一瞬,回頭朝著門內喊了一聲,“媽!遊嘉來找我爸了。”
門內響起一陣腳步聲,很快一個頭發有些發白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擋在了男生身前:“你先回去。”
男生卻沒有動。一雙眼睛始終警惕地盯著遊嘉。
“你來找趙弋哲?”
女人按住男生的手:“他不在家。”
遊嘉悄悄攥緊了手:“那您知道他在哪裡嗎?”
“不知道。”女人哼了一聲,“我管他做什麼?”
男生拉了女人一下:“媽。”
女人卻好像突然爆發了一般,拍開了自己兒子的手:“他工作做的好好的,本來順順利利的可以光榮退休,也就沒兩年了,偏偏要為了什麼兄弟情誼搞這麼一出,那淩學潤都能給學生下毒,這麼壞的人,他就沒有想過我們嗎?沒有想過這個家嗎?你也還在讀大學啊!”
三言兩語之間,遊嘉已經讀懂了全過程。
她很少會覺得愧疚,因為對不起彆人的事情她從來不乾,但現在卻是真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了。
“抱歉。都是因為我,是因為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