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社和嘉鈺天成之間的關係很微妙。
嘉鈺天成是做娛樂圈起家的,在媒體朋友中的口碑向來都還算是不錯,和幾家比較大的新聞社指尖也一直都有聯絡和維護。
博文社隻是個創立沒多久的小新聞社,最初和嘉鈺天成產生關聯的那一場雲端之境的發布會更是甚至連邀請函都沒有收到,算是硬擠進去的。
可當時遊嘉要選擇一家媒體合作來曝光盛啟安和,曝光淩學潤,她卻偏偏選擇了博文社。
那個契機還是因為汪博文拿著時乾的緋聞作為要挾想要向遊嘉漫天要價。
按照道理來講遊嘉是失心瘋了才會選擇和這樣的新聞社合作。
可惜,遊嘉本身就並不是一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她就是一個愛走懸崖鋼索的人。
汪博文是個難得的聰明人,而博文社的背後沒有複雜的利益糾葛,沒有權勢博弈,甚至他們還有遊嘉當時最需要的一點。
孤注一擲的勇氣。
但即便遊嘉和汪博文之間的合作曾經很愉快,但今天博文社的采訪汪博文依舊沒有提前給遊嘉任何的問題。
從那個時候開始遊嘉就大概猜到了今天汪博文會問她些什麼問題了,也可以說汪博文之所以沒有提前給她任何問題正是因為現在遊嘉、乃至於嘉鈺天成身上的焦點無非就這麼幾個。
既然遊嘉願意接受采訪,那她就一定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來應付這些問題。
攝像機對準了汪博文。
“今年以來,嘉鈺天成頻繁地在熱搜上出現。可以說今年大部分群眾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假期最為關心的就是您與淩學潤之間的官司了。在結果出來之前,很多朋友都認為您的行為是以卵擊石,可以透露一下您當時起訴淩學潤時的內心想法嗎?”
“以卵擊石……”遊嘉微微仰起頭,黑色的高領服帖地裹住她纖細的脖頸,“當我提交那份起訴書的時候,我深知這是我此生唯一的機會。”
她又微微垂首,露出耳後梳得一絲不苟,沒有一絲碎發垂落的高馬尾,“所以並不存在以卵擊石這個說法,在我這裡隻有破釜沉舟。
淩學潤所犯的不僅僅是故意殺人和投毒。萬幸的是我掌握了他最大的罪名最關鍵的證據,也就是大家所知道的走私稀土。
我知道,淩學潤頭上的保護傘很多,不然就以如今爆出來的這樣多的種種惡行他又怎麼可能走到現在。所以除非是危害國家安全這種重罪……我必須得將這件事鬨得足夠大,大到引起上層的注意,大到即便是以他們的勢力都想攔也攔不住。萬幸的是,我成功了。”
“大家都知道,您的父親遊景愉先生是被淩學潤汙蔑的,您父親的案子也已經翻案重申成功了。可是您父親當年確實是在判決被下達的時候突然自殺離世的。請問您父親真的是自殺的嗎?這其中是否彆有隱情?”
遊嘉微微抬眸,她的眉眼線條乾淨得像用極細的狼毫描出來的,眼尾略微上挑卻不帶媚態,睫毛濃密卻根根分明,在眼瞼投下淺灰色的柵欄影。
這個問題她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過汪博文會問。
但倒是也符合汪博文一向的犀利風格。
這事兒該怎麼說呢。
說實話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這背後還牽扯到了司璃、再進一步就是司樾。
司璃是直接殺害她爸爸的凶手這件事,是遊嘉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司樾知道的,而在此之前她的確做得很好。
除了京菏和已經死了的薑禾,這個世界上應該再沒有人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即便是謝玉慈大概對此都是不清楚的。
可如果說謊,她又真的對得起自己的心嗎。
遊嘉的睫毛顫了顫,聲音卻很穩定。
“他並沒有留下任何的遺書來交代後事,我並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是否有隱情……我也不知道。”
遊景愉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嗎?
其實並不然。
在遊嘉回國的前一天,他其實還是留下過那麼一段文字的。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有機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記憶了。我對不起阿瑾,也對不起嘉嘉。或許我當年就應該聽阿瑾的話不要離職出來創業的。如果能夠回到二十年前再讓我重新選一次,我寧可少賺一點錢,不做這個董事長。
這二十年,阿瑾和我疏離,我也總是沒時間陪在嘉嘉身邊陪她長大。除了她剛剛出生的時候我陪了她半個月在那之後連她的家長會我都沒能去過一次。
我以為我賺到了錢,可以給這個家更好的物質條件,提高我們的生活水平,讓阿瑾能買下所有她喜歡的東西,可以讓嘉嘉不必朝九晚五的工作,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我還是沒能堅持到最後。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爸爸。】
看起來是多麼完美的一封遺書,就好像他真的是“自殺”了一樣。
遊嘉眨了眨眼睛。皮膚質地像蒙了層冷霧的瓷器,顴骨透出極淡的珊瑚色,卻不像是腮紅,倒像血液在極薄的皮層下流動的痕跡。
遊嘉的神色在鏡頭下的情緒並不外露,可身在遊嘉身邊距離不到一米的汪博文卻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一瞬間遊嘉身上傳遞過來的沉沉死氣。
她停頓了片刻,但還是按照先前準備好的問題問了下去:“您的父親遊景愉先生死於判決下達的當日,而淩學潤也同樣死於判決下達的當日,您對此有什麼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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