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安暖莫名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沒擦乾淨?”
“不是。”楚雋指了指:“看你挺熟練的,坐過?”
這年代坐過小轎車的人可不多。
“坐過兩回我爸單位的車,不過沒你的車坐著舒服。”安暖順口道:“你的車挺貴哈。”
“還行。”楚雋淡淡道:“也就不到四十萬。”
“不到四十萬?”安暖驚得眼睛都瞪圓了:“這麼貴?”
她不是沒見過百萬豪車,可這是八十年代啊,這個年代萬元戶都是少數,代步車四十萬,這也太奢侈了。就是在她那個年代,四十萬的車也不是家家開得起的。
安暖真心實意地說:“楚隊長,你可真有錢。”
“還行吧。”楚雋目視前方,點火發動:“你未婚夫不是也挺有錢?”
“……我不知道,但應該沒你那麼有錢吧。”安暖想了想,反正跟她沒有關係。
車開了出去,安暖一路看著。
一種滄桑的年代感,油然而生,這裡是四十年前的京市,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楚雋單手放在方向盤上,偶爾看一眼安暖。
安暖睜大眼睛看著窗外,簡直入迷,眼中無法掩飾的新奇落在他眼中,是一副沒見過一點世麵的樣子。
楚雋想著自己要和這樣一個女人結婚,就覺得不如當和尚去算了。
粗魯,粗俗,沒有見識,也許不認識幾個字,這樣的未婚妻,簡直是一種折磨。隻是現在她不知自己身份,那點渴望還能掩飾。要是知道了,怕是帥甩都甩不掉了吧。
鄉下來的姑娘,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燈紅酒綠。
他不由地想到兄弟的一句話,想甩掉一個農村女人,其實很簡單,你挖個坑,她就下去了。
楚雋若有所思。
車進了市區,慢了下來。
等紅燈的時候,楚雋有些焦躁地按了按喇叭。
安暖被這一聲喇叭驚了一下,回過頭來。
這狗男人,有路怒症嗎?
這樣的性格要不是家裡有人,當不上刑警隊長吧?
挺可怕的,說不定無人的時候還有暴力侵向。
安暖感覺到了楚雋的煩躁和嫌棄,不想自討沒趣,一路上沉默著。
汽車轉進一家醫院。
安暖猶豫了一下,說:“先回公安局吧。”
“嗯?”
“我的意思是,我先去配合工作。”安暖說:“然後我自己來醫院就可以了,不用麻煩楚隊了。”
沒有必要。
她雖然受了傷,但路上自己檢查了一下,沒有大礙,都是皮外傷,其實不用去醫院,找個小診所包紮抹點藥就行。
既然包找回來了,有錢有身份證明了,也不用看楚雋的臉色了。
這楚隊長一副自己欠了他八十萬的樣子,安暖也挺不高興的。
孤身一人,一無所知,大城市不好混的,她隻想儘快解決定親的事情,然後回家,再徐徐圖之。
但楚雋就跟沒聽見似的。
“下車。”
那樣子,要是安暖不答應,就要上來拉她了。
安暖無奈,隻好跟著進了醫院。
醫院晚上隻有急診,急診醫生認識楚雋,看見他便站了起來。
“楚隊長,你怎麼來了。”
那樣子客氣得很。
楚雋一抬下巴:“趙醫生,麻煩給她檢查一下。”
趙醫生一看安暖腦門上的血,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被人打的?”
幸虧醫生沒說出,楚隊長你打人了這樣的話來。
“是,剛解救出來的。”楚雋說:“身上可能還有其他的傷,都給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