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雋還有點擔心,但是看安暖的臉色,確實不怕。
再一想,他確實多心了,安暖可是能在法醫室待一個晚上的人,怎麼可能怕這一點血和斷肢。她的柔弱,也就是身體上的柔弱,絕對不是心理的柔弱。
楚雋這才放開手。
安暖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
這是一座常有遊人的山,白天處處能看見人。
晚上也有人夜爬,但是就少得多了。他們從山下一路上來,也遇到了零散的幾個人。
兩個結伴的少年,一對小情侶。
大部分人晚上還是熬不了這個夜,就算熬得了,為了安全,也不會半夜來爬山。
要不是有楚雋這種戰鬥力爆表的,安暖也不會一個人來。
夜爬,最需要的就是手電筒。
不用楚雋說,安暖就已經往後退了一步,打開了手電筒。
“楚雋,我看這斷肢新鮮的很,血還在滴,應該是剛離開屍體不久的,凶手應該還沒走遠。”安暖攔住了楚雋:“小心,保護現場,彆破壞腳印。”
這一刻,楚雋隻覺得心情非常複雜。
他可是刑警隊長,這些年手上辦的大多是刑事案件。
凶殺現場見過太多太多了。
安暖隻是個天天在圖書室跟周念川侃大山的新人,就算是個天才,也隻是個接觸了這一行隻有十天不到的普通人,她竟然能有這樣的意識。
保護現場。
這是一個老刑偵人員才會有的反應。
難道是安暖的父親常和她說起這樣的事情嗎,所以潛移默化,才有這反應。
楚雋沒說什麼,上下一看這山,皺了眉頭。
就算凶手在附近,現在也沒有辦法去搜。
現在山上隻有他和安暖,凶手十分殘忍,他不能丟下安暖一個人。如果凶手去而複返,安暖一個人無法應付。
可如果下山,就沒有人保護現場。
但必須二選一。
現在才三點,想等到有人路過,讓路過的人下山報警,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要是運氣不好,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六七點的時候,才有晨練的人上山。
那真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猶豫了短短幾秒鐘,楚雋果斷地說。
“你等一下,我檢查一下現場,把斷肢取下來,我們下山。”
“好。”
斷肢被插在離地麵五米高的樹枝上,楚雋打算直接將樹枝取下來,這樣可以儘可能的不破壞現場。正好這段時間,可以讓安暖觀察一下周邊。
楚雋叮囑:“看看有沒有腳印,被人為破壞的痕跡,或者留下了什麼,在這裡不該有的東西。”
他已經粗略地看了一下,現場沒有明顯的腳印和旁人留下的痕跡。
細致的檢查沒有時間了。
他也不知道一時怎麼想的,讓安暖也順便檢查一遍。
安暖看著楚雋要上樹,連忙道:“你小心點,免得上麵有什麼機關。”
“嗯。”
楚雋擼了擼袖子,正打算上樹,又停下了。
安暖也在同一時間拽住了楚雋的袖子。
“等下等下。”安暖說:“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是不是有人來了。”
不是一個人的聲音,是挺多人的聲音。
要是這會兒來了一群爬山的人,那就太好了。
人多,凶手就不敢出現,楚雋可以下山去安排了,就不害怕留安暖一個人在這裡會有危險。
那群人又近了一點,這下更清晰了。
不是彆人,很熟悉。
正是向浩然的聲音。
“哎,好像是向浩然他們。”安暖道:“是不是他們也上山了?”
還真的非常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