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方艦隊浮現的刹那，空氣像被抽走了水分，乾得刺鼻。林悅兒猛地站起，肩胛骨撞在椅背上發出悶響，她盯著主屏上那幾團模糊卻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黑影。
“來了。”她喉嚨動了動，聲音比自己想象中還輕。
通訊頻道忽然亮起一道藍光，楚墨淵的聲音從外部接口擠進來：“數據提取完成，準備返航。”
“收到。”林悅兒吸了口氣，指尖快速滑過控製麵板，“全艦一級戰備，啟動防禦陣列。”
小團子站在她身後一步的位置，額頭上的光紋忽閃，像是信號不良的老式燈泡。他伸手拽她的袖口，聲音發顫：“媽媽……它們……在等你。”
她心頭一跳，但沒空細問。手指飛快調出係統界麵，開始掃描目標能量結構。
“確認目標：非生命體，疑似高維投影。”機械音冷冰冰地報出分析結果，“建議高頻震蕩乾擾。”
“執行。”她吐出兩個字，喉結上下滾了一下。
旗艦主炮緩緩轉動，一道高頻震蕩波撕開空間。可就在接觸敵艦的瞬間，那些黑影竟如液態般散開，又迅速聚攏，仿佛剛才的攻擊不過是撓癢。
副官皺眉盯著屏幕：“它們適應得更快了。”
“那就加壓。”林悅兒語氣不帶起伏，“三頻共振模式，集中壓製。”
就在這時，楚墨淵上傳了一段剛截獲的數據碎片。
林悅兒剛輸入第一條解析指令，小團子忽然睜大眼，臉色刷白。
“媽媽……門……它在動。”
她瞳孔一縮：“什麼？”
“門後的東西……想出來。”他的聲音抖得厲害，“它們在找鑰匙……我們就是鑰匙……”
“鑰匙？”她追問。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它們認識你。”小團子攥住她手臂，指甲幾乎陷進布料，“媽媽，你身上有它們的氣息。”
她愣住，低頭看掌心——那道紅痕還在，微弱卻真實。
“難道……這就是混沌意識留下的東西？”她喃喃。
係統忽然一陣劇烈閃爍，緊接著跳出一行陌生文字：
【權限驗證失敗。訪問受限。】
“怎麼回事？”她立刻嘗試重新接核心程序。
可不管怎麼操作，係統都毫無反應。
“媽媽，”小團子皺眉，“係統……它好像在抗拒你。”
她心跳加快，意識到問題可能出在那道紅光上。那不是簡單的傷痕，而是一段潛伏的代碼，正順著她的神經網絡慢慢滲透。
“必須切斷。”她低聲說。
“我來幫你。”小團子伸出手，輕輕按在她手腕上。
他額頭的光紋緩緩亮起，一股溫熱的能量滲入她的皮膚。她的意識突然被扯入一個陌生的空間——那裡漂浮著一團蠕動的紅光，像毒蛇一樣纏繞在她的思維邊緣，悄無聲息地侵蝕著她。
“它在同化你。”小團子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但還沒完全成功。”
林悅兒咬緊牙關，調動殘餘係統力量與紅光對抗。那股力量並不強，卻頑固得像釘子，嵌進了她的認知結構。
“如果我現在剝離它……會不會影響係統？”她問。
“可能會。”小團子頓了頓，“但如果讓它繼續下去，你會變成它的容器。”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閉上眼：“剝離。”
她集中全部意誌力，引導核心能量向紅光發起衝擊。劇痛如潮水湧來，意識幾乎被撕裂，但她沒有停。
紅光尖嘯一聲，炸成無數碎點，消失在她的意識海中。
她猛然睜開眼，大口喘息。
“你做到了。”小團子笑了。
與此同時，係統恢複運作。
“媽媽，我剛才看到……那道門後麵的東西……它們好像在等你。”他輕聲說。
話音未落，通訊頻道再次亮起：“林悅兒，我這邊提取完畢，準備返航。”
“收到。”她深吸一口氣，“但我們還有個新問題。”
她簡要說明情況。
“所以你是它們的目標？”楚墨淵語氣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