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鏈上的霜紋還在向前爬,像一道活的冰脈,貼著地麵無聲蔓延。林悅兒的手指已經凍得發麻,可她沒鬆開,反而將掌心壓得更深,把最後一絲靈芽界能量推入裂縫。
三秒。
光團核心的凝滯隻剩三秒。
楚墨淵單膝跪地,斷刃插進冰紋最前端,刀身微微震顫。他沒抬頭,隻低聲道:“導頻完成。”
夏若初甩出金屬三角陣,三根金屬條精準卡進地麵裂口,形成共振節點。沈清和同步啟動醫療儀,微電流順著金屬條流入冰脈,頻率瞬間校準。
冰橋貫通。
林悅兒猛地抬手,銀鏈一抖,整條冰脈驟然亮起,寒光直衝光團底部。真空力場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像是被凍結的齒輪強行轉動,抽離感驟減。
“走!”
四人同時前衝。
灰霧殘影從裂隙中翻湧而出,扭曲的肢體剛探出地麵,就被冰橋餘波掃中,瞬間凝結成黑色冰柱,哢嚓碎裂。夏若初一腳踢開殘塊,沈清和扶了她一把,兩人緊貼石壁推進。楚墨淵斷刃拖地,每一步都在岩層上劃出火花,替林悅兒掃清前方阻礙。
十米、五米、三米——
光團近在咫尺,藍光卻開始反向震蕩。
林悅兒剛要抬手,眼前猛地一黑。
她看見自己倒在血泊裡,喉嚨被割開,柳如煙站在她麵前笑,手裡攥著楚家繼承書。那是前世最後一刻。
“不是真的。”她咬舌,血腥味在嘴裡炸開,意識瞬間拉回。
楚墨淵也在晃。他看見家族祠堂的門緩緩打開,長老們站在陰影裡,齊聲念出禁令:“凡違血脈之約者,逐出宗譜,永不得歸。”
沈清和臉色發白,手指痙攣。他看見手術室的燈滅了,病人瞳孔散大,監護儀拉出一條長音。那是他第一次失敗。
夏若初耳朵嗡鳴,聽見母親在電話裡說:“你要是再不管我,我就跳下去。”
幻象層層疊疊壓下來,腳步慢了半拍。
就在這時,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猛地撞上林悅兒胸口。小團從銀鏈中彈出,整個身體發燙,耳朵劇烈抖動,意識流直接炸進她腦海:“彆看!它是假的!法則在騙你們!”
林悅兒瞳孔一縮。
她懂了。
這不是攻擊,是乾擾。光團在用記憶碎片瓦解他們的意誌,隻要有人動搖,冰橋就會斷裂。
她深吸一口氣,把晨露靈力球狠狠砸向冰橋中心。寒能炸開,順著導頻網絡直衝光團。與此同時,楚墨淵將斷刃橫在冰麵,另一隻手猛地一劃——
刀刃與冰層摩擦,發出一聲尖銳的震鳴。
那不是普通的聲音。
是靈芽界初開時的頻率,是係統誕生的原初音律,是古老法則的共鳴起點。
光團猛地一顫。
藍光開始紊亂,核心區域出現裂紋般的波紋。
小團耳朵豎起,突然尖叫:“就是現在!逆頻共振!引法則壓製!”
林悅兒沒猶豫。她一把扯下銀鏈,將恒溫包死死按在胸口,另一隻手抓起地上的碎石,狠狠劃破掌心。鮮血順著銀鏈流下,滴在冰橋上,瞬間凍結成紅絲般的紋路。
“以血為引,以情為能——”她聲音沙啞,“小團,把積攢的都給我!”
銀鏈劇烈震動,小團整個身體縮進她掌心,絨毛發燙,意識幾乎燃燒:“媽媽……接住……”
一股滾燙的能量從銀鏈衝出,混著無數細碎的畫麵——夏若初在雨裡陪她守靈,楚墨淵默默修好她摔壞的手機,沈清和通宵為她查藥理資料,父親病床前她握著他的手說“不怕”……
全是她這一年攢下的真實情感。
能量彙入冰橋,逆頻音波順著寒脈直衝光團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