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兒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甩向岩壁,後背撞上凸起的石棱,悶哼一聲。她沒顧得上疼,右手立刻壓住左手腕,銀鏈在劇烈震蕩中發出一瞬極弱的光,像快耗儘的電池突然回電。
小團貼在她脈搏處,整個身子震了三下短促、一下拉長。她認得這個頻率——偶數符環區域穩定,能站人。
她撐著岩壁半跪起來,指尖在石麵劃出“246”三個數字。灰塵簌簌落下,劃痕不深,但足夠看清。她抬頭,夏若初正卡在一道扭曲的縫隙裡,一隻手拚命往外夠,另一隻手死死抓著通訊器殘片。
“往右!”林悅兒喊,“第二環!等它轉到正北再動!”
夏若初咬牙,猛地抽出手,滾向右側。她剛落地,剛才的位置就被空間褶皺吞了進去,連碎石都消失不見。
楚墨淵靠在另一側凹處,左肩血跡浸透襯衫,刀插在身前地上,支撐著他沒倒。他抬頭看了林悅兒一眼,嘴唇動了動,沒出聲,隻用刀尖在地麵點了三下——兩快一慢。
她懂。他在確認戰術是否繼續。
沈清和被困在一片時間滯緩區,動作像被按了慢放,正試圖把一塊金屬板從裂縫裡拔出來。他的嘴在動,可聲音傳出來斷斷續續,聽不清。
林悅兒低頭看銀鏈,光又滅了。小團伏在她腕上,耳朵貼著皮膚,絨毛微微發燙,但不再閃。
她知道係統快撐不住了。
可她也清楚,不能再等。
她把掌心貼上地麵,殘餘的靈力順著經脈往下壓,指尖發麻,像有針在紮。她咬住下唇,繼續輸送。這不是修複,是榨取——榨她自己,換係統半秒清醒。
銀鏈終於顫了一下,微光從裂口滲出。
小團猛地抖了抖,耳朵豎起,全身絨毛泛出一層極淡的銀暈。它沒動,隻是貼得更緊,像在接收什麼。
林悅兒屏住呼吸。
三秒後,小團抬起爪子,在她掌心畫了一條波浪線,中間有個明顯的凹點,接著在凹點上方畫了個向下的箭頭。
她盯著那軌跡,腦子飛轉。波浪是能量流動,凹點是低穀,箭頭指向脊椎第三節——那是幻獸每次釋放射線後,體內能量回流的節點。
它不是隨機攻擊。每次出手,都會短暫虛弱一次,能量往回縮。
而這縮回的瞬間,就是破綻的前兆。
她立刻用指甲在掌心複刻那條線,記下節奏。幻獸剛釋放一次射線,能量回流周期大約四秒,暴露窗口不到一秒。但如果能逼它連續攻擊,這個節點會提前,波動會放大。
她抬頭看向楚墨淵,用指節輕敲岩壁,三短、兩長、一短。
摩斯碼:引它打,打兩次,第三次有空檔。
楚墨淵盯著她,眼神一沉,緩緩點頭。他拔起刀,沒站起來,隻是把刀橫在膝前,刀刃朝上,反射出一道微光。
他知道,這回不是替她擋,是幫她找節奏。
夏若初爬到她身邊,喘著氣:“沈醫生卡住了,出不來。”
“不用出來。”林悅兒低聲說,“他隻需要乾擾射線方向。”
“你怎麼知道他能行?”
“因為他剛才拔金屬板時,手指角度變了三次,每次都在試反光角度。”她盯著遠處的沈清和,“他在找機會。”
夏若初愣了下,隨即咧嘴:“你還真信他。”
“我不是信他。”林悅兒握緊手腕,“我是信這個節點。”
小團突然在她掌心拍了兩下,很輕。
她低頭,它耳朵抖了抖,又畫了個“△”符號,和之前係統任務鎖扣一模一樣。
她心頭一震。
那個情感錨點,還沒徹底閉合。隻要幻獸能量回流,胸口逆鱗處的金紋就會微微擴張,哪怕隻零點幾秒,也會和銀鏈產生微弱共鳴。
也就是說,弱點不是等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她立刻用指尖在岩壁上劃出三段符號:第一段是楚墨淵的名字縮寫,箭頭指向幻獸;第二段是夏若初的名字,畫了個盾形;第三段是沈清和,加了個反射符號。
夏若初看了一眼就懂了:“他引,我擋,老沈偏轉?”
林悅兒點頭:“但必須卡在第二符環開啟的瞬間。窗口隻有1.5秒,晚了會被折疊絞進去。”
“那你呢?”
“我在等共鳴。”她把手按在銀鏈上,“隻要它胸口閃一下,我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