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兒的手指還懸在晶片上方，指尖殘留著最後一次脈衝釋放後的微顫。她沒動，呼吸壓得極低，眼睛死死盯著那團灰藍能量的邊緣。裂紋在緩緩彌合，像被無形的手撫平，但它後退的軌跡沒有改變。
小團貼在她胸口，絨毛微微起伏，耳朵軟塌塌地貼著腦袋。剛才那一擊耗儘了它最後一絲感知力，現在連意識傳訊都斷斷續續。林悅兒用指腹輕輕蹭了蹭衣領內側，確認它的體溫還在回升。
“它會回來。”她低聲說，不是問小團，是告訴自己。
沈清和靠在牆邊，臉色仍泛青，但呼吸穩了些。他抬了抬手，示意自己還能撐住。林悅兒沒回頭，隻將靈藤葉殘渣收回靈芽界——最後一株諧頻藤，必須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地麵裂縫裡的嗡鳴又開始了，節奏比之前慢，像是試探。
夏若初蹲在三步外，手撐著地，掌心壓著一塊碎冰。她剛才不小心碰到了符文邊緣，引發震動，現在不敢亂動。楚墨淵站在她身側，右手搭在她肩上，掌心滲出一層薄汗。他用了家族秘術穩住空間，但這種壓製撐不了太久。
“它在等信號。”林悅兒說，“不是自己動的，是被推的。”
楚墨淵點頭，“那就打斷它。”
“不止打斷。”林悅兒把晶片翻過來，裂痕橫貫中央，導能層幾乎報廢。她從袖口取出一片薄如蟬翼的綠葉，葉脈泛著微光，像有電流在遊走。“諧頻藤汁液能暫時修複導能路徑，但隻能維持一次完整輸出。”
“夠了。”楚墨淵盯著那團能量，“一次就夠了。”
林悅兒沒接話，指尖蘸了點汁液，沿著裂痕輕輕塗抹。綠光順著紋路爬行，晶片邊緣開始發燙。她閉眼，把小團剛才傳回的波形圖在腦子裡過了一遍——432.7thz，0.03秒，振幅穩定。不能偏，不能拖，差一絲都會失效。
“你負責啟動。”楚墨淵低聲道，“我來控場。”
“我來吸引它。”林悅兒睜開眼，把晶片塞進小團懷裡，用衣襟裹緊。“它認我的氣息，上次就是靠血引的共振。這次我還用。”
“太危險。”夏若初抬頭，“換我——”
“不行。”林悅兒打斷，“它隻對特定頻率響應，你的靈力波段不對。隻有我能當誘餌。”
沒人再說話。
地麵嗡鳴加劇，裂縫中溢出的灰藍能量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微小的旋渦。時間不多了。
林悅兒把破虛針彆在袖口內側。黑曜蠶絲纏繞針身，頂端凝著一滴晨露。這東西不靠力道，專破虛體，隻要刺中凝實空間的核心，就能撕裂結構。
她深吸一口氣，左手按住銀鏈。
血珠從指尖滲出，滴在鏈子上。
那一瞬，裂縫中的旋渦猛地一頓。
林悅兒沒躲，也沒後退。她站直身體，讓氣息完全暴露。
灰藍能量驟然拉長，像被牽引的絲線，朝著她撲來。速度比上次快了近一倍，能量絲呈網狀擴散，封死了左右退路。
“來了！”夏若初低喝。
林悅兒不動，盯著那團逼近的影子。她能感覺到小團在她懷裡微微抽動，那是它在準備釋放脈衝的信號。
近了。
三米。
兩米。
能量網已經罩到頭頂。
就在觸碰到她發絲的瞬間，她猛地抬手，掌心拍向地麵。
不是攻擊，是震。
掌緣砸地，發出一聲脆響。
那團生物微微一頓——這是它攻擊前的慣性停頓，每次都會出現，0.2秒都不到。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