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剛的喜酒很快就擺起來了。
畢竟女方兄妹都住在許家,一直拖著不結也不是回事。
村裡人膈應許大剛是一回事,但自家辦事的時候,梁月蘭可都沒差了隨禮,大家也得禮尚往來,也不能不去露臉。
林汐和林秋姐弟倆一起來的,正好關美玉叫他們去一起坐。
剛一坐下,關美玉就說:“你看見過女方沒?都說長得好看,我還沒見著呢!”
林汐點頭:“之前見過一次,模樣是不錯。”
關美玉咂嘴:“到底有錢好啊,許大剛這樣的都能找著媳婦!”
村裡人對許大剛的厭惡就差寫在臉上,奈何人家許大剛就是想得開。
林汐能說啥?不中聽的話在人家大喜日子說也是不適合的。
關美玉回頭瞧了一眼,歎氣:“看看梁嬸子,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這哪有當婆婆的喜悅?
林汐看向梁月蘭,內心除了同情,也沒彆的辦法。
反正她也勸過,自己心裡過意得去就行。至於結果,好與壞跟她關係也不大,也不用她去操心。
梁月蘭這時回屋把二兒子許大勇叫出來,家裡辦喜事,也不能跟往常一樣貓著了。
林汐還是第一次見到許大勇的廬山真麵目。
許大勇剛過二十歲周歲,眼神稚嫩。
單看五官模樣,與許大剛有三分相似,但比許大剛更文質秀氣。皮膚很白,該是不常出屋,不曬太陽導致的。
臉上緊繃的肌肉讓他麵部拉扯得走形,左邊肩膀也塌下去。
梁月蘭帶著許大勇跟鄉親們挨個打招呼,眼裡全是對這個兒子的疼愛。
“咱家大勇不能喝酒,你們也多關照哈!”梁月蘭把許大勇安排到林汐旁邊的位子。這桌全是大娘大姐,人都寬容好說話。
許大勇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林汐,之後低下頭,誰也不敢看,也不敢夾菜。
林汐提起筷子,幫許大勇夾了幾樣菜,許大勇不好意思地說:“謝謝。”
林汐笑著說:“客氣啥,我跟梁嬸可好了,都是自家人。”
許大勇靦腆地點點頭,沒再出聲,但還是主動幫大家遞煙,忙前忙後。
隻是大家覺得他本來就行動不便,啥都不讓他做。
林汐察覺出許大勇臉上的落寞,想來他應該還是挺想給大家做點什麼的。
有人寬容,就有人刻薄,吃飯都堵不住嘴,竟是小聲蛐蛐之前許大勇被騙彩禮的事,弄得許大勇頭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汐瞧了,就大聲說:“聽梁嬸說,你寫字可好看了,我還在你家牆上見過你的鉛筆畫呢,畫得可真好!”
眾人一聽,心裡琢磨。
許大勇左手不自主地抽筋,跟半身不遂似的。右手好使是好使,可他這樣坐都坐不住的,還能畫畫?
林汐看大家目光懷疑,就繼續說。
“有點西方的風格,又很有獨特的個性,是不是看過相關的書?你這水平可不低,在省城藝校拔尖裡挑都挑不出幾個呢!”林汐煞有介事。
可話說得誇張,但她也不是完全瞎說。
她好歹也有點興趣愛好,沒穿到這裡來之前,看過不少中外名家的畫展,鑒賞能力也不是白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