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許家成了全村的熱門話題,一到夜裡許家就狼嚎陣陣,趙偉連鬨幾天,許大剛也被笑了幾天。
不過此時的劉靜和趙偉行色匆匆,見了林汐無視也就罷了,畢竟之前婚禮上林汐沒給麵子沒喝酒,不想往來不往來。
但遇上其他鄉親的時候這倆人也無視,甚至連鄉親主動打招呼理都沒理,腳下的步子還加快了。
林汐立馬察覺異常,這倆人的方向不是出村的,而是……火車站。
想到之前沈晝說過,這倆騙子慣用的套路就是給人下蒙汗藥再卷錢跑路,於是猜測是出了事。
其他鄉親一看,也覺得不太對勁,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眼看這一男一女往火車道那邊跑,最後上了火車。
林汐這時來了一句:“這就跑了?”
這一下眾人都炸了鍋。
因為這兩人是“逃荒”過來的,沒有戶口本,也拿不出身份證,跟許大剛也隻是辦酒,連結婚證都沒扯。
現在人家說走就走,上了火車再想找人,就跟大海撈針沒區彆!
有好信兒的還去許家看看,驚動了梁月蘭。
因分了家,梁月蘭也不知道有一牆之隔的許大剛日子過成啥樣。
此時聽鄉親們一說,梁月蘭反倒不急不躁。
她早就知道那一男一女安的什麼心,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這才辦了婚禮沒一個禮拜,這倆騙子就露出原形了。
鄉親們跟著梁月蘭進了許大剛的屋,桌上擺著飯菜酒盅,已吃得一片狼藉。
而許大剛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梁月蘭去叫人,咋叫都不醒,最後拍了一下。許大剛跟一灘爛泥一樣從椅子上滑落下去,直接躺到地上,甚至還打起了呼嚕,聲音大得滿屋人都聽見了。
眾人幫忙,跟抬死豬似的把許大剛扔到炕上去。
有人提議去追那倆騙子,但有人也說彆追。
以許大剛的脾氣,林春燕那時候就騙了幾百塊錢,許大剛都跟惡鬼似的難纏。
這被騙得老底都沒了,要是把人追上,這虎了吧唧的玩意能一氣之下能把那倆人都弄死!
梁月蘭也分得清是錢重要還是人重要,錢沒了是小事,可殺了人可得償命,就得槍斃!
就因為手裡那倆錢兒,許大剛變得無法無天,現在錢沒了,也就不燒包了。
所有人倒是不在乎許大剛的錢丟不丟,他們就是想看戲。
本來被騙是件挺慘的事,但這事落到許大剛頭上,幾乎所有人腦海裡都湧現出一個詞——惡人自有惡人磨!
一想到許大剛醒來時候一無所有的表情,大家竟還興奮期待起來。
……
沈晝坐在車廂裡,晃了半宿半日,人也沒怎麼合眼。
他冬天的時候搭上了鐵路那邊的關係,靠著一包粘豆包入了領導的眼,對他照顧些,還給批了張條子。
以後他再去省城出貨,就能跟著拚火車皮,再多的貨都能一趟帶走,哥幾個以後也能省心省力。
這次他帶了一千斤的雞蛋,擺了四十來筐,不過之前供銷社的人去鄉下“以物換物”時被他抓住了機會,在不破壞政策的情況下,還能往村裡倒騰一批生活用品。
暖水瓶,香皂,洗衣粉,布料,煤油,食用堿麵等等,這在村裡全是硬通貨。
供銷社的經理也說了,這次要是弄好了,就把讓他進供銷社,以後吃公家飯,端鐵飯碗。
不過沈晝沒那麼大誌向,事是要辦好,但要他離開村裡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