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整日沉迷實驗,家裡和廣播站兩頭跑,瞧著卻是比原先下地乾活時的日子還要忙。
旁人隻知道林汐想早日把溫室研究成功,卻不知道林汐這是故意的。
忙起來就不會想彆的事,隻要閒下來,心裡就亂。
沈晝這些天都不在村,去周邊的其他村收貨。
知道沈晝的用心後,她還沒見到人,又擔心之後見麵該如何相處才自然。
關鍵是人家沈晝堂堂正正,磊磊落落,反倒是她一個勁地糾結在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點上,這讓她內心十分惱火。
“平常心吧。”林汐勸著自己。
這日,林汐剛到廣播站,就見院裡有人,是許大勇來了。
許大勇手裡還拿了東西,左手是抱著盆花,右手拿著個紙卷。
見了林汐,許大勇臉上帶著笑意,說:“想看看這些東西這裡用不用得上!”
“用得上!我這就開門哈!”林汐笑著說。
自從她把縫紉機放到廣播站以後,鄉親來添置東西的也不少。
角落原先堆了不少乾草,被大家一點一點清理出來。
以前雜亂的小院,現在搭起了個簡易小木棚,下麵放著大爺們抬來的象棋桌。連牆根隨手撒的花籽都已經長了半掌寬,林汐找了幾塊碎磚簡單圍了個花莆出來。
當初說的要把這個“活動中心”弄起來,如今她出力最少,全是鄉親們張羅的。
許大勇抱著花盆先放到了窗子下麵,村裡種花都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但那盆粉月季開得正好,看著也是喜人。
林汐拿起紙筒慢慢展開,許大勇畫的是一幅山村風光,顏料色澤淺淡,應該是沒有好點的顏料,但畫得很美。
“真是好,不過就這麼往牆上糊可不行,太可惜,等我先買個畫框給它裱起來,再掛牆上更好。”
許大剛聽林汐這麼說,不太好意思:“姐,不用,就是隨手畫的,沒那麼金貴。”
“隨手畫的都能這麼好,更得好好裝裱,萬一哪天你出名了,這畫的身價可就不一般了!”
林汐把畫小心翼翼卷起來,收到箱子裡。
許大勇送完了東西,剛要回家,有個大嬸衝進來,拉著許大勇上氣不接下氣,呼哧帶喘半天,話都說不囫圇。
“大勇、勇啊,快幫嬸個忙……”
林汐趕緊給倒了一茶缸水遞上去:“朱嬸,先喝口水,緩緩氣再說!”
朱嬸是村裡丁木匠的媳婦,平時大大咧咧,淚窩子還淺,一說急事就先哭鼻子。
朱嬸趕緊拿過缸子就猛灌幾口,之後說:“我這事急,俺家夏草的飯碗能不能保住,全靠你了!”
丁夏草是朱嬸閨女,兩口子多年來就這麼一顆獨苗,把這閨女當眼珠子似的嗬護。
不過這丁夏草也是個人物,打小腦子轉得就快,嘴皮子還厲害,跟村裡孩子有矛盾,從不動手,光一張嘴,就能把人氣抽。
鄉親都說這閨女以後肯定得是個潑婦,把朱嬸愁得夠嗆。
結果人家丁夏草最爭氣,去年省城春招,人家直接考進報社,當了期刊大編輯。
今冬回來過年時,跟林汐說過話,的確條理清晰,是個好人才。
“夏草工作咋了?”林汐疑問:“不是城裡乾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