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光清顫顫巍巍回過頭,正對上商硯禮的臉:“商先生……”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商硯禮要阻止他走進去,這屋子裡陰氣衝天,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有問題嗎?
商硯禮沒有解釋,隻是稍稍側身,擋住了所有人想要衝進去的步伐。
不是他霸道,實在是這些人帶不動。
不止是戚光清,玄門不少天師都躍躍欲試,很想往裡衝。
雲觀月雙手環胸挑眉瞥了他們一眼,之前還總覺得邱康勝不行。現在看一看,是一代比一代更不行。
她往前邁了一步,沒著急進去,從身後背包裡掏出幾張黃色符紙、隨手疊成小人的樣子。
冉璐戚光清等人湊在她身邊,仔細看著她的動作。
有一個女性天師驚呼了一聲:“這就是符兵嗎?”
其他天師都立刻投來目光,不愧是雲觀月,果然比他們想得厲害多了。
雲觀月絲毫沒理會他們,將符紙小人放在麵前,手中快速結印、念念有詞。
片刻之後,那幾張符紙小人化作一個個小小符兵,瞬間仿佛有了生命。
冉璐滿臉笑意,雲觀月做的符兵還挺可愛的。
見到她這副樣子,戚光清皺眉,這些符兵的能力說不定比他們還強,也不知道冉璐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物似主人,符兵連頭都沒抬,直接從玄門天師身邊走過,排著隊依次進入房間。
它們沒有思想,一切按主人指示去做,進入房間後絲毫沒有恐懼,徑直往祭壇方向走去。
從它們踏進房間開始,每走一步,祭壇上的白骨就似乎感應到有人進入,開始有了生命、緩緩蠕動。
幾個女性天師伸手指向白骨祭壇,大驚失色:“那些白骨在動?竟然在動!”
戚光清臉色異常難看,沒錯,那些白骨因為有人進入、全都動了起來。
如果剛剛不是商硯禮將他攔住,現在被白骨纏上的就不是雲觀月做出來的符兵,而是自己。
他心中閃過一絲後怕,還有一點絕望。
這一次來醫院不是毫無所獲,雖然能力上他們沒進步多少,可是卻意識到了自己有多菜。
之前他在玄門內部、每一場選拔都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也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這一次來到醫院,見識了商硯禮和雲觀月,他才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以他的實力和他們二人相比,根本就沒眼看。
戚光清正在黯然神傷,小小符兵損兵折降了大部分,剩下運氣好的,已經走到了祭壇附近。
頭幾隻符兵身上發著光,照亮了眼前的道路,也讓站在門口的眾人看清,原來祭壇附近還有一些石階。
隨著符兵們走上石階,這些原本平平無奇的石階也有了生命,緩緩移動。
符兵們沒有意識,更不會逃脫,隻一味按照雲觀月設定好的路線往前走。有些從活化的台階上摔了下去,有一些運氣好的繼續往前前進。
幸存的符兵快要走到祭壇旁邊時,祭壇突然動了起來,探出無數慘白的骨骼手臂,這些白骨變得很長,扭曲著、揮舞著,不斷伸手抓向靠近祭壇的符兵。
看到這一幕,玄門那些躍躍欲試的小天師們一個個變了臉色。
太可怕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們,鬼蜮裡的世界這麼恐怖。
要不是碰到了商硯禮和雲觀月,要不是剛剛商先生出手把他們一個個攔住,現在他們可能已經被這些白骨抓住了……
而此刻,被白骨手臂抓住的符兵、黃色的身體迅速泛起一層詭異的黑色,緊接著迅速發黑炭化。
冉璐連連往後退,恨不得伸手抓住雲觀月的手,能攀在她身上更好。
一直在觀察符兵們的雲觀月微微皺眉,掙開身旁冉璐的手。
她迅速出擊,手中桃木劍猛然一揮,一道凜冽的寒光閃過,那些不斷攻擊符兵的白色手臂應聲而斷。
眼看雲觀月的攻擊乾脆利落,打得那些白骨手臂無法招架,玄門天師都鬆了口氣。
可還不等他們安心,又見那些被雲觀月砍斷的白骨手臂斷口處竟然噴出一股股黑血。
這些血不但看起來觸目驚心,還帶著一股濃鬱的腥臭味。即使他們還站在門口、隔了一段距離,都能清楚地聞到這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這些黑色血液好像有自己的意識。被砍斷之後仍在半空中不斷蠕動,如同一條條黑色小蛇迅速湧向巨大的白骨祭壇。
不對勁。
天師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抬著手,支支吾吾。
商硯禮微微皺眉,看向身旁雲觀月,兩人此刻已然是站在房間之中,距離白骨祭壇很近。
比起身後那群嚇壞了的天師,他們二人仍然神態自若、非常平靜。既然進入鬼蜮,遇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眼下距離很近,他們二人也能看清祭壇內的情況。
祭壇裡極臭,稍稍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腥臭味,這種臭味讓雲觀月微微皺眉。
祭壇之中擺放了很多茶色玻璃瓶,雲觀月看了兩眼,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身旁商硯禮:“這些瓶子裡,會不會是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