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幾個饅頭的事兒。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隻需要家裡的兩位老人家說教大房幾句,再訓斥一下差不多就能解決了。
結果爹娘是一個字都不舍得說。
寧願大出血的拿出二十兩來給大哥擦屁股。
他們各房能多拿六兩銀子,也是讓人高興的事兒。
沈婆子去大房把所有的饅頭都端回了堂屋。
老爺子出手大方,沈家院子裡的鬨騰也徹底消散了。
沈守義對於爹娘的心思,更加看清了一分。
他垂著眸子接過六兩銀子。
他們各房這回是得了二郎的利了,這小子挨揍,他們各房分銀子。
都不白出來挨這回凍了!
作為一個好四叔,沈守義揣著手特意路過了一下。
二郎苦著臉正在大房門前罰站,他握緊了手裡的一文錢。
四叔還是念著他的好的。
他這份打,也沒算白挨~
堂屋裡。
沈老漢抽著旱煙袋。
吧嗒吧嗒。
不一會兒兩間屋裡全部都是一股嗆人的濃煙。
“老頭子,銀子你就這麼給出去了?”
那可是一下出去了十八兩銀子啊!
他們這一大家子,一年也攢不了這麼些。
這都是他們的老本,花一點少一點。
還以為讓老大約著三個房頭。
結果這還沒過年呢,他們老兩口就往外掏了兩回銀子了。
沈老漢歎息一聲:“不然呢?
說老大,老大不能聽?
還是大過年的讓兄弟幾個因為這點事兒真的打起來?”
“都是老大,沒事兒打二郎乾啥?還有二郎也是,又不是三歲小孩,啥話都往外漏。”
“不該老大的事兒,都是銀子惹的禍,你又不是沒看到老二在堂屋裡差點上手搶。”
要不是他強硬的不給二兒子機會,哪裡能等到大房的才鬨騰?
“那老大的那五兩銀子還要回來嗎?”
沈老漢遲疑了,隨後才有氣無力的道:“要啥要?老二、老三、老四拿到手的比老大還多,他們挑不出這個理。”
“……”
理是挑不了,但這事兒並沒有真正的解決。
大房打二郎他們就一房給了六兩銀子出去了。
以後那三個房頭的小子都去縣城讀書,你就看吧。
到時一個兩個的都得伸手來向堂屋要銀子!
為啥?
跟老大學的!
一想到那時候,沈婆子都頭疼。
“越來越不好管了啊,不如,我們把銀子都分給各房頭,就跟老大去縣城過算了。
也省的一個兩個的都認為我們讓小的接濟大的,大的還尋思我們手裡金山銀山似的。”
沈老漢搖搖頭:“手裡沒銀子,更不會有人聽咱們的,再看看吧。”
總不能真的如嫡係一脈說的,他們這些分支都是廢物吧?
這些年他一直不服氣。
他就是運氣不好,沒有投生到嫡脈。
否則明明嫡次子也是一樣的花天酒地,怎麼還是一樣過著好日子?
偏他們一大家子被趕回老家了?
可再看他這四個兒子……
沈老漢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煙袋鍋子,煙霧彌漫了他的臉,也覆蓋了他紅通通的眼珠子。
不蒸饅頭,爭口氣。
老大的杆立在那裡了。
要是都這樣了,各房的還是沒有一個能爬上去的。
那他……就再從孫輩挑一個!
*
大年初一。
沈家都是在堂屋吃的飯。
也就今天一天,不管大人孩子都能敞開肚皮吃了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