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漢不在意的又抽了一口煙袋鍋子道:“給老大了!
老大這趟去府城有些急,我把餘下的都給他了。
這會兒應該還沒趕到,這道也不好走,也不知道在路上咋樣了!”
沈婆子忍著哭腔問:“……家裡,不過了?”
眼下裡麵也不過百文,這年後家裡地裡的也得花銷的。
還有老二那屋,她看老二媳婦好像也有了。
這些日子能吃能喝能睡的。
錢氏懷三郎四郎的時候就這樣。
她還想著等過個月再問,這幾天也沒少填補二房。
就算沒懷上,家裡就老二一家了,她總不能再讓這房的冷了心啊。
可這會兒銀子和首飾都沒了!
“不是還藏了不少東西嗎?你再挑幾個拿去當不就行了?”
沈婆子:“…那些早就花完了…現在用的這些都是我的嫁妝!”
他們家從京城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吃老本。
以前隻有大房的爺仨花銷占大頭,再加上家裡這人情往來的。
一年到頭的家裡人也能賺一些。
可去年裡,家裡的小子們都去學堂。
這下子就和捅了銀子窩似的。
那銀子用的老快了!
沒有了,就把從京城帶回來的寶貝掏出來,能買的去賣,能當的就當。
大多都是死當,因為他們一般是沒銀子贖回來的。
可老大接二連三的大把大把的用銀子。
給三房四房賠的銀子也是從沈婆子這裡出的。
給了那兩個房頭的,二房的就不能單獨撇下。
這570兩銀子下去,她的嫁妝也沒剩多少了。
拿出來的這首飾還是打算年後去賣了貼補家用。
可沈大能完全沒有那些個想法。
“你吼啥?等以後回京城了想要啥沒有,到時候再給你,這次恩科老大定能中舉!”
沈婆子不想爭辯這個,隻要事關老大,老頭子就特彆倔。
她知道自己勸不了,就隻道:“我和你說過了,那是給孩子們當束脩的。”
“老大說他自己給大郎二郎交束脩,就三郎四郎那樣的年後就會被趕回來的。”
“……還有五郎六郎呢?”
“又不是咱們家的人,管他們乾啥?”
“……”
隔壁。
沈守信和錢氏一人扣了一個碗在牆上。
夫妻倆默默的把碗拿下來,擦了擦碗邊,放回到桌上。
幾天後又下了一場大雪。
那天夜裡,沈婆子放嫁妝的地窖被塌了。
二房的很積極的跑來幫忙,當著沈婆子的麵往自己屋裡拾掇東西。
“娘,我幫您收著,等用了再給您,彆給了爹都送給大哥禍禍了。”
“三郎四郎讀書的勁頭十足,娘您可就等著享福吧!”
沈婆子:……這倆貨又偷聽他們說話!
至於被沈守信夫妻倆弄回他們屋裡的東西,她自己都不敢想還能有要回來的可能!
“你爹就是那麼說說,不會讓三郎四郎沒書讀的。”
“知道知道。”
這沒有一點往心裡去的敷衍。
在場的三個人都清楚,大能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人。
隻要事關大房的沈守誠,那必定是說了算的。
哪怕傷到他們其他各房也不會有一點餘地。
沈守信幫忙收拾完,湊到在弄地窖的沈婆子旁邊問:“娘,您和爹以前是不還有啥事啊?
要不怎麼就偏老大偏的就和得了失心瘋了似的呢?”
沈婆子剛要張嘴。
沈守信已經被踹了一腳。
原來是沈大能從屋裡出來了,正好聽到老二問。
沈守信被踹了個大馬趴。
沈大能:“…閉嘴…滾!”
沈守信連滾帶爬的往他們二房跑去:“得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