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啥不行的?餓不死他們。”
沈光宗把家裡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
“可,我,我不能要。”
大郎沈光宗還是平分了一份給了過去:“小妹,收著吧,你也是咱們家的一份子,以前,是哥對不起你。”
要是當時在知道了小妹的男人總打她,她過去給出頭的話,去幫她討個公道的話,哪怕隻裝裝樣子,小妹也不會吃這些苦。
可他什麼也沒做,就如這些年對老宅對那幾個叔家一樣。
睜眼瞎裝習慣了,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瞎子。
對彆人瞎,對自家人也一樣瞎。
“嗚嗚,哇……”沈花雨哭的不能自已。
她委屈,她難過,她想死!
沈花雨沒收銀子,她隻有一個念頭:“哥,我們走了,你一個人能忙過來嗎?”
“能。”
再差還能有現在更差嗎?
沈光宗難得的有了當大哥的樣,他不想再耽誤。
他怕自己堅持不了幾天,到時候弟弟妹妹還得繼續受彆人白眼。
更不想哪天家裡突然少了一個人……
小妹的身體還沒恢複,卻還是每天堅持起來乾活。
不聲不響。
就是每天掉眼淚,他看在眼裡,麻木的心這些日子也多了一絲活泛。
他的日子已經過成這熊樣了,倒是不如放手讓弟弟妹妹離開。
沈花雨哭的不行,那個少言少語一直幫著乾活的嫂子走了過來,端來了一個荷包蛋。
看著沈花雨吃完又端著空碗走了。
“嫂子她,也是可憐人。”
在彆人都說她的時候,是這個在家裡最不起眼的嫂子在照顧她。
還把她娘家拿來給她補身子的雞蛋,每天打一個荷包蛋給她吃。
沈光宗歎息:“我知道,有我一口稀的,就有她和孩子一口吃的。”
“哥,你也變了,以前,你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不然能怎麼樣?”
沈花雨:……
人都會變,他們又有誰沒變呢?
成親幾年早就已經教會了她,不乾活會挨更重的打!
嫁作他人婦,沒了為姑娘時的自由自在,也沒了父母的庇護。
她就是一個沒了家的可憐人。
眼下被休回了家,可這是家嗎?
和她印象裡的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大郎以前告訴她,這是他們家的報應!
她是不信的,爹那麼聰明,還是秀才,娘又精細,哪裡來的報應?
後來才說起另外幾房的孩子都被他們爹娘害沒過。
現在她終於信了。
害人者,必有報應!
因果,誰也逃不了,雖遲但到!
包括他們兄妹三個沒害人,但他們享受了爹娘害人得來的好處,他們也得到了報應。
她要去跳河,結束這該死的報應。
是二郎把她從河邊提溜回來的,說會帶她離開這戳她脊梁骨的地方。
“隻是那裡特彆苦,比在老宅時,三叔四叔他們家活的還苦。”
“就連你以前最不愛吃的窩頭都沒得吃。”
“不過那裡沒人知道你的過往。”
“也不會有人總說你克夫克子克親人。”
“在那裡你隻要活你自己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