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在昨日夜裡襲擊無辜人等,很是可惡,著太子祁旭、大理寺、禦林衛儘快斟破此案。”
“各府損失報由戶部記錄在案,破案後再行商議。”
“再就是……沈愛卿,聽說昨夜你的院子裡也有不小的動靜?”
東慶帝說完,禦書房內的所有人的眼神都看了過來。
所以前麵鋪墊的那些,都是為了這事兒啊?
沈書凡比謝相等人還要茫然:“陛下,微臣咳血未停,特意請了濟仁堂醫館的大夫看診。”
“哦?如此的話,你手下的人可有受傷?”
“從邊境賑災回來時有不少受傷的,都是那萬惡的不給人活路的賊人下的死手,傷者至少還有條命,還有請的護衛因為丟了性命還多付了酬勞。”
“如此……就好!”
東慶帝的這四個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沈書凡的話太密了,幾乎把他還打算繼續追問的話頭都堵死了。
他若是再就著受傷的話題不算完,擔心小世子接下來就會向他要銀子了。
沈書凡:正有此意。
打探消息還得給酬金呢,更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直沒完沒了的打探他的私事,討點銀子也是應該。
“眾卿可還有事?”
謝丞相等人全部都行禮齊聲道:“臣等無事!”
人群裡隻有一個異常的聲音響在禦書房裡,沈書凡同樣行禮,隻是他喊出來的話是:“微臣有事!”
“……沈愛卿還有何事?”
“臣按陛下的旨意去為安定侯府換門,需要借用一些人,臣給辛苦費,一人,一文。”
東慶帝:“恩,準了,你們各府有多餘的人就借沈大人一些用用,他也不白用,給銀子的。”
“……”
“!!!”
一人一文?
開什麼玩笑?
連個肉包子都買不到,竟然想用他們的人?!
幸好陛下說的話很寬鬆,這若是他們就說自己府裡沒有多餘的人,應該也不會得罪人。
在場的都是人精。
他們知道,陛下也知道,否則也不會有那一問。
都知道昨日夜裡沈書凡的院子裡,明明也有賊人闖入,喊殺喊死的。
但後來沒了動靜。
這小子竟然不承認,真是嘴硬啊!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人在陛下麵前都活不久的。
不打交道更好!
謝丞相沉著臉率先道:“沈大人打算借幾人?”
沈書凡呲著大牙笑著道:“自然是越多越好,多謝丞相大人。”
“恩。”謝丞相一甩袖子走了。
隻是腳步怎麼看怎麼有些匆忙。
太子祁旭路過的時候道:“東宮給你調十個。”
“多謝太子殿下。”
“好說。”
其他人也都相繼跟上。有的還給沈書凡點頭示意一下,有的則是連樣子也不屑裝了。
在陛下麵前過了明路的不被看好又活不長遠的人而已……
散去時。
吐血虛弱的沈書凡與跪地過久的孔祭酒,是最後出來的,相互扶著直到宮門外。
“孔師兄,請節哀,明日我上門送老夫人可方便?”站在孔府的馬車前沈書凡問道。
孔祭酒一手扶著沈書凡的胳膊,一手用衣角輕拭了一下眼睛,聲音哽咽的道:“小師弟有心了,不過不用來了,陛下令我等在年前離開京城之地。”
“何時動身?”
“今天下晌。”
“……”
東慶國的白事習俗是停靈三日,接受親朋好友的送彆,起棺入地。
老夫人昨日夜裡沒的,五日後為除夕,隻能今天下午離京才能趕在五日內離開京城之地。
否則萬一到時靈車還在京城的地方,孔祭酒就有欺君嫌疑。
現在還能說是回老家守孝,萬一欺君事成那就是全族的性命堪憂。
所以,孔祭酒除了要忍痛老母親的離世之痛,還承受著全族性命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