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
仁量方丈的木魚突然壞了。
碎成了碎沫沫,火起,化成一堆灰燼!
沈書凡把手裡的捶子和火折子放到他麵前:“大方丈,你可有算過今日這一災?”
仁量方丈睜開眼睛,眸子裡滿是欣慰:“久仰世子爺大名,大駕光臨,小寺生輝,劫後餘生,可喜可賀!”
至於他那燒成灰的木魚就似是沒發生似的,完全無視。
沈書凡的眉頭揚了揚心情不錯的笑著道:“方丈,問您點事兒,還請提點提點?”
“世子爺請講!”
仁量方丈毫不奇怪。
來護國寺找他的都是求吉問平安的。
這位世子爺此時才來已經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還以為在他重回京城的那天就會來的。
沈書凡坐到了仁量方丈的對麵,平視著他的眼睛:“我娘生下我時,你可對人說起什麼,哪些人知道我的命格?”
那眼神,淡定,深邃,漠視,又有些難以言喻的平靜。
他這個就連東慶帝都要禮讓七分的方丈,在這位世子爺麵前,卻是似乎挑不起他絲毫的內心波動似的。
也隻是稍微的好奇了下,來護國寺有緣能見到他的人哪個不是人中龍鳳?
仁量方丈淡然的道:“世子爺乃少見的文曲星、紫薇星雙命格的天選之子,當日滿朝文武俱在朝堂議事,自然是都知道的。”
“原來如此。”而沈書凡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很認真的點點頭。
攆起香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柱。
大方丈捋了捋他那又黑又長的胡子也是隨著點了點頭,儼然是副高人模樣。
沈書凡又問:“大方丈你可曾去過榮江府寶澤縣蘭陽鎮的沈家莊討水喝?”
這次仁量方丈想了好久才道:“去過,說來也怪,那家人的宅地之上竟然有半個文曲星之相。”
“拜你所賜,小爺在京城被打死後扔到水裡就是那家人救了我,現在,那是小爺我的家呢,下回再去討水記得報我名字,多給你一瓢!”
“……”
沈書凡陰惻惻的說完,接連又攆起了三柱香,邊點香往香爐裡插邊好心的解釋:
“這一柱是給我爹娘、還有二房、三房兩個房頭的那些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因為你的那些話讓那家的大房頭的人起了貪念,從那以後那家子所有的孩子隻能死!”
“第二柱香是給我那從沒見過麵的五叔,你知道嗎?當年沈家阿奶自己的第五個兒子也死在他家老大手裡,因為他認字比較快。”
“第三柱香是給我娘和我,死後都沒個好名聲,你知道我親爹是誰嗎?安定侯以為是皇上,皇上想弄死我,你覺得我親爹該是誰?”
砰!
佛桌高高飛起,整個的飛了起來。
仁量方丈正在深思。
話正說的好好的,笑容也非常得體,怎麼就突然間就動了手?
沈書凡的臉上仍然有著笑意,隻是此時再看,卻是嚇了他一跳。
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有些滲的慌!
眼看著佛桌朝自己飛來,仁量方丈來不及站起來離開,雙手交叉擋在身前。
哢嚓!
佛桌碎了!
仁量方丈絲毫未傷。
“你……”臉上的驚恐未消。
任誰突然來這麼一下,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