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歲半的小朋友，好像在用她軟乎乎的小手拚命的拉他。
他從巨大的，快要把自己吞噬的自暴自棄裡清醒過來。
他起身跌跌撞撞的去開門。
大概是頹廢了太久，他身上毫無力氣，小小的房間好像變得好大好大。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才摸索著擰開了門。
小姑娘已經被嚇哭了，臉上都是淚水，聲音也有些沙啞。
“顧時哥哥！”他聽到小姑娘喊他。
他伸手摸索著去碰沈鹿鹿的臉。
果然，小姑娘臉上一片濕熱。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沈鹿鹿？
是前世那個囂張跋扈的惡魔，還是麵前這個心軟可愛的小姑娘。
可惜他也不知道答案。
也許時間會告訴他答案吧。
“彆哭了。”
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十分沙啞難聽。
小姑娘聽著他的聲音，眼淚流得更凶了，“顧時哥哥，鹿鹿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她把小心保存的護身符替給顧時，“顧時哥哥，鹿鹿給你求了護身符，他會保佑顧時哥哥平平安安的。”
顧時感覺自己的手心被塞進了一片薄薄的紙。
他是不信這些的，更何況是沈鹿鹿給的。
可大概是因為沈鹿鹿哭得太可憐了，在小小的護身符快要從掌心滑落的前一秒，顧時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握住了它。
沈鹿鹿還沒止住哭泣，“顧時哥哥，你要一直帶著它哦，它會代替鹿鹿陪著你的。”
顧時想反駁說自己並不需要沈鹿鹿的陪伴，話到嘴邊時，卻也隻是動了動唇瓣。
沈鹿鹿拉他，“顧時哥哥，鹿鹿餓了，你陪我去吃飯好不好？”
“嗯。”顧時點了點頭。
保姆阿姨本就擔心顧時餓，一直把飯菜準備著，就等他想吃的時候能馬上吃到。
顧時本來是沒什麼胃口的，可麵前坐了跟小豬一樣乾飯特彆香的沈鹿鹿，不自覺的也吃了一些。
等沈鹿鹿離開了，顧時才反應過來。
他捏了捏口袋裡的平安符。
其實從沈鹿鹿離開前來找他那次開始，他就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有光感了。
之前他的眼睛是一片黑暗的，甚至連白天還是晚上都感覺不到，現在明顯不一樣了，白天的時候他的眼睛會有灰蒙蒙的感覺，跟以前的一片漆黑不一樣。
顧母難得來看他，他本來想跟顧母分享這個好消息的，可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顧母不停的嫌棄指責。
真沒意思，他想。
睡前他把護身符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小小的一枚護身符被他隨意放在床頭櫃上。
也許明天就他就找不到了，他是個瞎子。
可不知怎得，明明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他還是睡不著。
他歎了口氣，還是妥協的坐起身來去摸那枚小小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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