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剛跑到樓下,就看到沈紫沫的手放在門上,是要開門的動作。
“彆開。”徐野的聲音緊張得幾乎劈叉。
沈紫沫笑得溫柔,輕聲細語的詢問:“怎麼了?小野?”
徐野氣喘籲籲的跑過去,點開可視門鈴的屏幕。
果然!
看到徐天河那張扭曲的臉時,徐野瞳孔下意識的放大。
果然是徐天河,他追來了,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徐野嘴唇都是抖的,他麵色凝重的說道:“沈阿姨,他是我爸。”
“你爸?”沈紫沫皺著眉頭,“那個整天虐待你的?”
她想到徐野剛到這裡的樣子,腦袋上和手上都纏了厚厚的繃帶,身上青紫交加,沒一塊好地方。
她終於知道,徐野怎麼氣喘籲籲的跑下來了。
看著徐野慘白的臉色,她伸手摸了摸徐野的腦袋,“沒事,沒事,阿姨不開門,小野彆害怕。”
感受到頭頂上溫暖的觸感,徐野心裡有些發酸。
兩輩子了,在這裡,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長輩的關愛。
沈紫沫哄著他,“我們到樓上去,不要理他,他敲了一會兒沒勁,應該就自己走了。”
徐野沒說話。
他知道不可能的,徐天河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沈紫沫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擔憂,“沒事的,他要是不走我們就報警。”
徐野沒說話,順著沈紫沫,兩人坐回了沙發上。
其實他們都知道,報警也沒用的。
徐天河是徐野法定意義上的親生父親,就算報警,結果也大概率是徐野被徐天河帶走。
而沈紫沫,則有可能擔上拐賣兒童的罪名。
果然,即便沒有任何的回應,徐天河也並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他甚至開始大力拍門。
“徐野,老子知道你在裡麵,你彆給老子裝死,你也是有本事,跟你那個死鬼媽一樣,總是能裝可憐博得彆人的同情。”
他把門拍得震天響,仿佛下一秒就要裂開。
“你剛一歲那會兒的時候,你媽那個賤人也這樣,帶著你想跑,還有個不知死活的傻.逼男的想幫他逃跑。”
徐天河停頓了一下,繼續惡狠狠道:
“你猜後麵怎麼著?那個傻.逼讓老子揍了一頓,還誣賴他強奸。”
“你知道他被判了多久嗎?兩年。”
“哈哈哈哈哈!”徐天河笑得猖狂。
“你媽那個賤.人心疼壞了,恨不得以死謝罪,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敢跑過了,直到死。死她都是死在我身邊,以後老子下去了,她還得伺候老子。”
徐野聽著徐天河囂張惡毒的話,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嘴唇咬得發白,身體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徐天河還在繼續。
“你這個小雜.種不愧是那個賤.人生的,跟那個賤.人一樣,竟然還想逃離老子,你最好給老子乖乖出來,否則就彆怪老子讓收留你的好心人吃牢飯。”
他語氣囂張,還特地加重了“好心人”三個字。
徐野臉色發白,看向沈紫沫的眼神裡都是愧疚,一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沈阿姨,我不應該來這裡的,不應該連累你的。”
他幾乎語無倫次。
這個可憐的少年,上輩子也不過是活到高考前罷了,他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堅強。
或者說,他已經被留在了他媽媽去世的那一年,再也沒有長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