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十五詢問。
三長老歎了口氣:“落陽徒兒為修縱火教之法,曾幾何時,有那麼一段不堪過往。”
“所以,便是將他記憶封印,又篡改了一部分,也算是為他好吧。”
三長老說罷,便又道:“李小友,等你什麼時候改主意了,總之我縱火教之門,隨時為你開著的。”
“倒是這座城……”
三長老沉吟一聲,直接粗鄙罵道:“去他娘的,這十相門也配當個國教?一天到晚四處作惡,比邪教還邪門,給老子縱火教提鞋都不配,呸!”
三長老低頭望著,他看到此城地下三丈之處,一具具白骨胡亂埋著,連綿成片,好似白骨盈野般觸目驚心!
“等老子縱火教破大爻之冰後,第一個收拾的,就是這十相門,所有教徒,全捉了剝皮煉油點天燈!”
“特彆是狗相之類的,一個個就該死!”
聽著對方罵咧,李十五怎麼辦?隻能努力的,不停陪著笑臉唄。
而這時,隻見三長老道袍一揮,一團清靈之氣湧現,落在全城每個人身上。
他道:“十相門這些崽子在此城施的術,全被我解了,至於善後之事,就交給李小友你了。”
三長老搖了搖頭,“其實,讓他們自生自滅也不是不行。”
“可萬一小友真對國師一事有念想,就近十萬人之數,倒也能算作一筆功績。”
下一瞬,就見三長老帶著落陽,身影消散,不見蹤跡。
“李……李爺,咱們呢?”,無臉男又是躡躡縮縮,從身後冒了出來。
見此,李十五手掌探出,直接將它麵上人臉給扯了下來,這沒了人臉後,頓時化作丈高祟妖本體。
“你就以本體前去,將本城之人全部聚攏,誰敢磨蹭,直接刀架脖子上。”
李十五踢了無臉一腳,又是遞出一把半臂長黑鐵柴刀。
“喔喔……”,無臉男接過刀,一溜煙消失不見。
至於李十五,麵上並無多少輕愉之色,隻是在街邊隨地坐下。
取出一本藍皮書冊,持筆開始寫著。
‘羊相,替罪羊!’
‘道術有二:一能讓人替罪,轉嫁因果,二能奪取他人福緣,用於自身。’
‘反噬,不詳。’
‘石相,絆腳石!’
‘道術有三:一乃變化之術,二乃操縱心魔,三能身死之後,主動化作心魔,潛藏他人心間,伺機作亂。’
‘反噬,不詳。’
將書冊收歸好,李十五不由長鬆口氣。
十相門九相,猴,馬,羊,石,已經基本被他摸清楚了,若之後是與之為敵,搶那麼一手先機,倒是相對容易一些。
晚時,天地一片夕照。
城門口。
一張張人臉之上,皆帶著夕陽紅暈,不過卻是被一層悲意籠罩著。
他們身上,背著大大小小行囊,甚至小童,都是背著諾大包袱,是家中剩下米麵。
“哈哈,老漢我親自請殺頭匠,砍了我兒腦袋啊!”
“老漢我每晚出攤到深夜,就是為了湊夠銀子,讓人砍我兒腦袋!”
“我兒,他是冤枉的,冤枉的……”
一駝著背,滿頭白發的瘦小老頭兒,就那麼歇斯底裡哭嚎著,嗓子近乎嘶啞,差不多瘋了。
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竟是轉身,奮起一躍,一頭撞在了那冰冷城牆之上,好似打散了染料瓶般,血漿順著牆麵滴答流淌著。
不止是他,在三長老解除覆蓋此城之術後,選擇自我了結者,不在少數。
世道之下,命如草芥,如草芥生,如草芥死!
李十五,就這麼沉默看著。
他在想,這或許也算是那些石相,在他們心中設了障,提前埋下心魔,才落得個這般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