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邊上。
兩者又是久久無聲。
一旁,聽燭低著頭,指尖輕輕敲擊地麵,似在思索:“卦宗有古籍,對‘時間’的定義是:‘時’乃天地之息,無聲無息,卻主宰天地萬物枯榮。”
說著間,他眸中多了一絲微不可察懼意。
就連語氣,也是有些輕顫:“時間,也許真的存在。”
“隻是,它未必……是我們想象中的模樣。”
李十五微微偏頭,明顯察覺到了這一異樣,將對方驚醒道:“彆想這麼多,免得自個兒將自個兒嚇住了。”
聽燭眸中那一抹懼意隨之消散,搖頭道:“我今日問你這事,無外乎一點,就好比我曾經向你講過的,大爻仿佛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似的,仿佛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李十五:“說點能聽懂的。”
斷崖上,一陣山風拂過,吹拂起兩者道袍,也卷起他們額間碎發。
遠處,一顆又一顆的八卦頭,仍在互相追逐,吞噬,仿佛一場沒有儘頭的荒誕鬨劇一般。
李十五起身望了一眼,而後收回目光:“你卦宗,為何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此事,說來話長,就先不說了。”,聽燭笑著稱。
李十五:“……”
這一句,好像是他的詞兒啊。
接著又是問道:“我此番來,是問你乾元子事的,你上次告訴我他死透了。”
李十五話鋒微凝:“好歹堂堂卦宗第三國師,總不至於專程跑這一趟吧?”
一旁,聽燭望著眼前雲海翻騰,仿若一隻正在吐息的巨獸,他道:“李十五,這世間可能遠比你想的,要凶險,詭異,叵測的多。”
“我指的,並不是眼前大爻。”
李十五身後,老道很是認同般的點頭:“是呢,是呢。”
“徒兒啊,真的太嚇人了,你趕緊把種仙觀讓給為師,待為師成了,咱們師徒倆兒馬上跑路,要多遠跑多遠……”
李十五懶得搭理,隻是道:“彆廢話,挑關鍵的講。”
聽燭卻道:“如今大爻人族,還好嗎?”
“你覺得呢?根本就沒有人族了,隻有一個個‘偽’,偽族,偽人族。”
“哎!”,李十五歎了口氣,將草根呸出,“人族連輸五局,落得個如今局麵,都不知他們接下來怎麼活!”
說著,又是望了身旁人一眼:“你自己下山看看唄?”
“還有,他們可是與我賭輸了的,你堂堂第三國師,居然不問責於我一番?怎麼著也得象征性的責問兩句吧。”
輕風起,聽燭立在風中,話聲與風聲裹在一起,回頭道:“那咋了?”
“……”
“好吧,算我無話可說。”,李十五聳了聳肩。
聽燭低著頭,聲音很輕,仿佛要被風聲淹沒:“如今的我,離不開卦山了,所以也不能下山了。”
“而我上次,之所以專程尋你那一趟,告訴你乾元子死透了。”
“那是我知道,以你李十五性格,有關自己師父之事,必定會上卦山來問個明白。”
“所以我做這一切目的,就是為了你上卦山來尋我這一趟。”
聽到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