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他說啥就是啥,反正我習慣了。”
“接下來,我跟著他將‘乾元子’屍體焚燒了,可明明,那是從他自個兒身上剔下的血肉。”
“再之後,他捧著那張羊皮卷,說什麼要去尋找種仙觀源頭,否則寢食難安。”
“呸,他難安個屁,明明難受的是我。”
“如今隻有我跟著他了,若又出了什麼事,死得可就是我了。”
光幕之上,此時正是朝陽初升。
兩位道袍破爛,十七八歲年輕人,正望著眼前那座龐大棠城,一副大受震撼模樣。
“這……這世上竟是有如此多的人,如此熱鬨的城?我以前過的,都是啥苦日子啊,全賴這怪物。”
“我倆兒入了城,買了新的道袍,又見到一群頭戴紅帽,身著白袍的怪人,他們身下的獸,好似是人化成似的。”
“可就在出城那一刻。”
“這怪物又出幺蛾子了,他一身血肉,竟是憑空開始枯萎起來,好似要即將乾死一般。”
“隻是,他為什麼就不死呢?”
“他告訴我,自己相當於一枚種子,如今缺失所謂的‘養分’,才落得個這般結果。”
“嘿嘿,我當即靈機一動。”
“順勢攔下幾輛出城糞車,想讓他去糞裡泡泡。”
“哈哈哈,豈料這怪物不僅不怪罪我,還一副很是感動樣子,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一想起這事,我就笑不活了,哈哈哈……”
“之後,我倆兒從豢人宗手裡,買了一匹五指馬。”
“哎,原來它真是人化成的,這該死的世道,可教人怎麼活啊!”
“他帶著我乘坐五指馬,一連奔襲千裡,跟著羊皮卷留下線索,終於來到一處道觀,青陽觀。”
“結果怎麼著,火焱子說那羊皮卷,不過年少塗鴉之作,本就是假的。”
“我早知道會如此,偏偏這怪物,心神徹底崩了,他不相信自己辛苦剝皮而來的種仙觀,竟然根本不存在。”
“自道觀出來後,下山路上,他整個人瘋瘋癲癲,又哭又笑的。”
“也不知他怎麼想的,竟是要將五指馬送我,讓我先行離去,說怕連累到我。”
“天知道,那時的我究竟有多激動,偏偏我還要痛哭流涕,竭力裝作一副不舍離去,與他同甘共苦的模樣,就怕他被他看出來破綻,改了主意。”
“那一夜啊,風兒是這般的甜,就連群星都似為我歡賀。”
“師兄弟二十九人,最終隻有我活了下來。”
“至於那怪物,呸,他也算人?”
“大概是一月之後,一位男生女相,既有男子俊美,又兼備女兒柔和的人,找上了我。”
“他稱我是顧氏子弟,如今‘曆難’結束,是時候回歸本家,傳承觀音法門。”
“哈哈,苦儘甘來,我花二零好日子終於來了。”
“呸,什麼花二零,老子明明姓顧!”
“李十五這怪物,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光幕上畫麵一轉,這次是顧氏族地。
同時花二零聲,再次響起。
“不對,這怪物還是有點用處的。”
“他好像,挺認可我們這群師兄弟。”
“讓我想想,若是今後遇到命隕之危,我哪怕死了,也依舊裝作一副為他著想,擔心他安危模樣,這他還不感動炸了,說不準兒順帶替我把仇報了。”
“要不,就給他挖一處糞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