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之上。
李十五眸中依舊無任何色彩,依靠本能和老道搭著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徒兒,為師可不叫‘蒯’,叫‘乾元’,乾元懂嗎?”,老道氣得吱哇亂叫,他覺得李十五是在以他聽不懂的話恥笑他。
“老東西,你說這一切是假的嗎?”,李十五腦海中一幕幕畫麵閃過,那一個個人物明明是那般鮮活,可是此刻……
“徒兒,為師也不知為何這樣!”,老道低著頭:“為師第一次出現時,本能覺得一切都是假的,就跟為師本能地想要占據種仙觀一樣。”
“再舉個例,若為師是一名身經百戰老嫖蟲,這方世界是一處巨大的窯子,為師一眼就覺得,這處窯子跟以往去過的窯子有些不同。”
李十五:“哪裡不同?”
老道:“這窯子裡的姑娘太少,太寡淡了,長得也不行,身段也沒有,也不擠溝弄乳,把白花花胸脯露出來,根本就不好玩兒。”
“徒兒你想想,哪有出來開窯子做生意是這般的?”
“所以為師一眼就斷定,這處窯子是假窯子,這些姑娘都是假姑娘,哈哈哈,為師可太聰明了,徒兒你還得多學!”
“……”
李十五徹底被噎住,不知如何接話。
這老道一如既往,給他解釋的生動形象,簡單易懂,就是太俗,俗的他想抽刀一刀砍殺了對方。
而他額心三片銀鱗,依舊在‘呼吸’著。
每‘呼吸’一次,這方靜止世界就‘坍縮’一分,種仙觀隨之‘凝實’一分。
甚至隨著世界‘坍縮’,空間已是泛起一道又一道細小褶皺,若是仔細分辨,用肉眼就能瞧見這些。
隻是李十五,此刻宛若渾身心氣儘失一般,對一切根本不甚在意,也不想在意。
“徒兒,為師是狗,種仙觀就是一坨新鮮的屎。”
“汪汪汪汪,香得嘞!”
老道說著,又是手指著李十五佯裝怒道:“徒兒,你不僅跟為師搶寡婦,你居然還跟為師搶屎吃,你口味太重了!”
“徒兒,師父吃屎是有道理的,你若學著亂吃,最終隻會害了你啊!”
“畢竟師父是狗天生愛吃,難道你也是狗?”
老道說著,就是嘴巴緊閉,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徒兒你好像真是狗,背刺狗!”
見李十五依舊是沒有反應,老道也隨之收起那副誇張神色,不再故意扮作醜態。
“哎!”,他歎了一聲。
“徒弟啊,為師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這也沒辦法啊!”
“你就當他們都是刁民,如今刁民全沒了,你該開心一點才對……”
“還有你要明白,真真假假皆虛妄,心若止水,坐看雲起雲落又何妨?”
李十五下意識回頭瞅去,卻聽老道又道:“這世界的假姑娘不夠潤,把種仙觀讓給為師,為師帶你去逛真窯子,玩兒真姑娘!”
不知不覺間。
李十五就這麼一步一步,走下了卦山。
入目所見,一座十丈石碑立在那裡,曾幾何時,上麵還刻有一句‘李十五與狗不得入內’,如今早已被抹了去。
他抬頭望去,卻是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