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之中。
李十五道袍黑火繚繞,帶起一道漆黑扭曲焰尾,不斷閃轉騰挪於各地。
“十五道君,十五道君……”
李十五麵無表情,唯有一道道呼喊聲,響徹這無邊雪域之中。
他叫黃時雨,對方大概率不會搭理,可是叫十五道君,以其秉性,絕對會跳出來正義怒斥一番。
“十相門,黃時雨,生非筆,背刺狗,鴉爺提醒,未孽,乾元子,種仙觀,十腳十眼,山……”
這一個又一個詞彙,不斷在李十五口中重複出現。
他總覺得,這一切的一切,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它們緊緊串在一起,隻是以他如今來看,根本理不清,看不透。
然而他卻覺得,當這根線徹底浮出水麵之後,就是一場涉及無數生靈,無數命運的帷幕,被徹底拉開之時。
其實以李十五多年來小心翼翼求活,趨吉避凶本性,他不會主動招惹這些,可偏偏這根線,就像緊緊纏在他身上似的。
讓他呼吸,都是為之一遏。
短短間,又是三日過去。
漆黑天幕之下。
一片雪原之上。
某位一襲白衣,衣不染塵年輕人,正滿眼憂心忡忡,口中喃聲不斷。
“時雨,如今濁域百姓快要斷糧了,那寒米隻長葉,不結穗,這樣下去可就要餓殍千裡了。”
“還有,這濁域之中出了不少詭異事,如女修莫名其妙被黑夜吞噬,還聽說有討粥的鬼女,將修士做成畸形人的詭異侏儒……”
“時雨,這世道可是比大爻三十六州,亂上太多了啊。”
某道君歎了一聲:“猶記得,我當初斬賭妖,除戲妖,降豆妖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受萬人敬仰。”
“偏偏到了如今,仿佛身陷囹圄之中,哪哪兒不順,哎,還有我一直想不通,為何我一個本體,在那李十五一個假人之下屢屢吃癟呢?”
女聲顧左言它,微笑道:“道君,對一個真正的浩瀚世界而言,亂才是正常的,若是真那麼簡單理清,不就等於小孩兒過家家,於紙上胡亂塗鴉?”
“咱們不急,慢慢來吧。”
偏偏也就在這時。
一身著樸素青衫,頭上插著一根素簪的絕美女子,其人淡如蓮,從雪夜中緩緩出現。
她手中捏著一遝木紙,眸光殺意流轉,開口道:“公子,你砍我腿,焚我屍,揚我骨灰,守我墳兩個月怕我詐死,還處處汙蔑,倒打一耙!”
她壓抑著怒火:“甚至,還綁了小女子摯愛草兒,用於威脅於我!”
“公子啊,誰教你這麼做人的?”
某道君一怔,雙瞳放大,指著自己道:“我……這些……”
就在此刻。
一頂藏藍色大轎從天而降,妖歌帶著奴仆,從轎中一步踏出,神色冷冽道:“今日,你總該逃不掉了!”
“李十五,你三番二次戲耍於我,真當妖某之智不是智了?”
話音一落,一串兒馬蹄聲響起,原來是一匹白馬拖著一架馬車,上麵坐著七個讓人驚悚侏儒,同樣一副怒氣衝衝模樣。
異口同聲嘶啞道:“恩人,恩人!”
“我們隻是朝著你打個招呼,你就一刀朝著我們砍來,你欺負俺們殘疾人,你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