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風凜冽,寒意刺骨。
然而。
望著那兩條鮮血淋漓,斷口處參差不齊,仿佛被活生生撕扯下來人腿後,在場諸多鎮獄官,無不臉色驟變,眼中浮現出難以掩飾驚駭和恐懼。
“哎,公子,還是對自己好一點吧!”
紅衣鬼女歪在肩膀上的腦袋,一點點被掰正,甚至能清晰聽到,頸骨發出的“哢哢”作響之聲。
她語氣很輕,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溫柔,仿佛在哄一個不聽話的頑童。
接著道:“你喜歡吃腿,我送你!”
這一刻,李十五隻覺得天靈蓋一陣發涼,沿著脊骨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望著雪地中兩條人腿,嘴角扯出僵硬笑容:“姑……姑娘,這腿太新鮮了,我吃不慣!”
與此同時。
胖嬰一對小眼滿是驚悚,直勾勾盯著鬼女手中那隻破碗,顫道:“血……血漿為水,人頭為米,熬煮成粥,她……她是……”
隻是他話音剛落,紅衣鬼女身影漸漸扭曲彎折起來,仿佛被風吹散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雪地之中。
眾修皆大口喘息著,如即將渴死之魚重新回到水中。
在那鬼女出現那一刻,他們是真的怕,這種恐懼仿佛源自某種本能壓製,讓他們呼吸近乎凝滯。
直到許久之後。
妖歌才是忍不住道:“胖嬰,你說粥什麼粥?”
胖嬰喉嚨一哽,顫道:“你們應該聽過,濁域這些牢籠前麵當作綴稱的那個字,皆代表一個人的名字。”
“粥字獄,粥,可能就是她!”
此話一出,在場眾修無不噤若寒蟬。
直到一人勉強笑道:“我回癡字獄,一人離去途中有些孤寂,可有道友同行的?”
“有有,算我一個!”
“還有我,本官最愛熱鬨。”
不多時,五十多位鎮獄官三五成群,互相結伴離去,絲毫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多問一句。
一時間,場中隻剩下李十五三者。
“粥,粥,若真是這樣,這鬼婆娘全名叫什麼?”,李十五深吸口氣,眼中滿是困惑,根本不能理解對方此舉何意。
妖歌望了過來:“善蓮,你認識她,她又為何給你送來人腿?”
不等李十五回應,他便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言辭犀利道:“以妖某之智,我懂了!”
“這鬼女定是想蠱惑你吃下人腿,讓你這一朵濁域善蓮身上沾染汙穢,進而再一點點腐蝕於你。”
“善蓮,你可不能上當!”
胖嬰側目望去:“姓妖的,你為何總說自己‘智’?我咋沒看出來你有多智呢?”
妖歌冷嗬一聲:“胖崽子,你可知我之姓從何而來?”
李十五微笑拱手:“願聞其詳!”
他一直覺得,這妖歌極為與眾不同,說他沒啥本事吧,偏偏滿頭黑白發絲是一位位奴仆化成的。
若說他是二愣子,可又啥都懂一點,見識超越常人不知幾何。
此時。
隻見妖歌伸出手,望著一片晶瑩雪花飄落掌心,直到其被溫度融化,化作一滴冰水從指縫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