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幸相見,更幸者生,不幸者死!”
昏暗天地之中,胖嬰喃喃一聲,反複回味著這句話深意。
其餘一眾鎮獄官,更是瞳孔驟縮,臉色煞白如紙。這簡單的‘幸’與‘不幸’,仿佛透著說不出的玄機與殘酷,讓他們心神宛若燭火搖曳,幾近熄滅。
“哈哈哈,真的……好久沒見過真正的人了啊!”,幸妖又是念叨這麼一句。
妖歌冷聲道:“幸妖,你待如何?”
一旁,李十五一直深埋著腦袋,雙手顫抖著,將義丹和著孝丹,一顆又一顆不停往嘴裡送。
在他身後,老道身影時而顯化,時而隱去,就連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徒……兒,你……又學壞了,身……上狗味更重了。”
他語氣沉重外加著哀求:“徒兒求你了,這樣下去真會出事的,你就將種仙觀讓出來,為師今後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好好孝敬徒媳……”
李十五耳畔,那自深淵中傳來的驚悚恐怖之音,隨著他不斷吞服善丹義丹,同樣忽而遠去,忽而靠近。
“乖徒兒,你鬥不過為師的,種仙觀你也搶不走……”
妖歌注意到李十五清醒:“善蓮,你又發病了?”
然而,他們腳下宛若深陷泥潭,就連動彈都是奢望。
不遠處。
幸妖披著件黃色坎肩,一張娃娃臉上笑容愈發燦爛:“與幸相見,更幸者生,不幸者死!”
“你們這些人,在與我對視的那一刻,便是已經逃不掉了,結局要麼生,要麼死!”
一元嬰沉聲道:“妖孽,你待如何?”
幸妖咧著唇笑道:“我是祟啊,祟是乾什麼的?當然是害人的,這還用我說?”
“隻是,我可是好久沒害過‘人’了!”
“所以今日,可是要舒服了呢!”
“因為遇見你等,是我的幸運,卻是你等的不幸!”
幸妖話音落下。
在他身前,一座‘微觀天地’緩緩浮現而出。
整體不過方寸巴掌大小,卻仿佛從真正的天地中摳下一角,連綿不儘的巍峨大山,宛若蛛網密布般的江河海流,甚至周遭有星月盤旋,一切的一切皆是栩栩如生。
甚至其中,偶爾有人影一閃而沒。
元嬰望著這一幕道:“幸妖,你這又是玩兒什麼花樣?”
幸妖隻是一笑,接著解釋:“我身前的,名為‘幸界’,算是我害人的手段!”
“在‘幸界’之中,隻有‘幸’和‘不幸’!”
“所以,誰先來玩兒這第一場呢?”
元嬰凝聲道:“我等身處濁域,在這般惡劣險境之下,亦能一步步走到今日。”
“可以說,在場每一人皆是幸運的,你想……”
隻是他話未講完,隨著幸妖一指,他整個人身形迅速化小,最後宛若一片殘葉一般,飄蕩著落進眼前‘幸界’之中。
一時間,剩下一眾鎮獄官,皆屏氣凝神觀望著。
“這裡是?”
這位元嬰麵相三十有三,身著雲紋道袍,道髻間橫插一根玉簪,麵容剛毅中又透著沉穩。
在他身前。
是一處狹窄山道,周遭亂石密布,山風嗚咽,一片風聲鶴唳之相。
忽然間。
四位凶惡大漢,從一處巨石後跳了出來。
他們手持染血尖刀,身後提著一串串剛砍下來的人頭,且都是些尼姑子的腦袋,用草繩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