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城池中。
“呼~呼~”
寒風卷起塵埃,嗚咽著掠過滿城斷壁殘垣。
“哢噠~哢噠~”
散落各處的十萬多口鐵棺材,從中不斷響起指甲抓撓棺蓋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這些聲音不急促,卻執著。
不巨大,卻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死碑前。
望著那自碑中出現的黃臉男子。
人族趙守靈,繪族焚香,一眾鎮獄官,皆不由麵色驟變,眼中生出些許寒意。
倒是李十五麵上帶笑,拱手道:“這位,你身上這件道袍,看上去倒是挺彆致的啊!”
“敢問,你可姓晨?”
此刻。
黃臉寡瘦男子聞得此言,麵上露出些許詫異之色,不由嘖舌道:“爹啊,你也知道晨氏一族?”
眾人:“???”
李十五:“……”
妖歌更是驚愕回頭:“善……善蓮,原來你都有兒子了嗎?孩兒他娘是誰?”
李十五見此,神色同樣是異常古怪:“這位前輩又或是道友,你……是在稱我為父?”
“爹啊,你找死!”,黃臉寡瘦男子眸中殺機四溢,眼神冷得可怕。
胖嬰低著頭,嘀咕道:“我可善,揍這不孝子!”
隻是兩聲‘爹’字喊出口後,不由讓在場眾人目光,在兩者間反複橫挪著,且愈發不解。
妖歌則是眸中智慧之光一閃而過,接著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這黃臉侄子語氣如此不善,喔,原來如此!”
他看向李十五道:“善蓮,你與他年歲相差巨大,明顯不是真的父子,以我之智,答案唯有一個。”
一時間,眾鎮獄官目光皆彙聚於他。
妖歌下巴微揚:“那便是,你娶了他娘,當了他的後爹,因此他才記恨遷怒於你,卻因為他娘的那層關係,依舊叫你一聲爹!”
李十五麵無表情,隻是道:“我的善心,堅持不了多少日了,勸你好自為之!”
城外。
一紅一白兩隻雙簧祟,又是拖著肥大戲子,笑得在地上不斷打滾兒。
紅衣戲子:“咯咯咯,不想回濁獄了!”
白衣戲子:“回去了,那婆娘砍咱們倆腿!”
紅衣戲子:“要不去山上吧,山上人多,有的是人看戲。”
白衣戲子:“沒路啊!”
也是這時,兩雙簧祟突然起身,對視一眼後,齊刷刷朝著遠處黑暗中望去。
隻見一道渾身籠罩黑氣,整個人破碎淋漓,胸前掛著半張殘破人臉的身影,正步伐踉蹌而來,且口中不停呼喚著‘十五’二字。
紅衣戲子:“乾活兒!”
白衣戲子:“好,幫我可善圓謊!”
刹時間。
隨著一道白煙出現。
隻見兩隻雙簧祟腳下,一座小小紅木戲台緩緩升起。
“隆咚鏘~”
“隆咚鏘~”
密密麻麻鼓點銅鑼聲,在周遭憑空響起。
紅衣戲揮動水袖,捂住心口,後退走著台步,悲涼開嗓道:“胸口透涼因何故?竟是信任換冷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