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五:“嗯,對,我不是人!”
霎時間,善妖舉棋不定起來。
低聲道:“難道,今日真被我碰見一個善人了?竟然不想殺我!”
而下一瞬,他額上那隻橫著的獨眼,開始泛起攝人光澤,似能將人心洞穿。
聲調更是陡然間拔高:“小子,本妖看來得動點真格的了。”
“你是狗!”
“汪!”
“你沒爹沒娘亦無家!”
“天當爹,地為母,四海皆是家!”
李十五身上善意,愈發濃鬱了,他微笑搖了搖頭:“妖兄,我真不會因一句話,就對你起殺心的。”
善妖:“你是未孽!”
李十五沉默一瞬,而望著這一幕的一眾異族生靈,也是忽地沉寂起來,個個眼露深思之色。
善妖見這情形,忍不住得意笑了起來。
“各位,他是未孽,是未孽啊,你們可都聽清楚了?”
“本妖雖忘記未孽為何物,可‘未孽’二字,卻是人人想抓之物……,小子,這你還不想殺我?”
李十五舌尖微動,又是一枚善丹被他磕破。
他輕聲道:“對,我是!”
妖歌見此,不由怒斥起來。
“妖孽,善蓮腦海之中,根本沒有代表未孽的那一張白紙,你這汙蔑,也太過失水準了些!”
善妖嘖了一聲:“這樣啊,那當我沒講!”
接著,他額上猩紅獨眼,鎖定在李十五耳垂掛著的棺老爺之上。
僅是勾了勾手,一座血淋淋人腿山,甚至連帶著諸多骨製品,就這麼明晃晃擺在了甲板之上,讓所有望見這一幕之人,皆呼吸一滯。
善妖道:“小子,你惡貫滿盈,嗜血成性,明麵以微笑視人,偏偏暗中,卻是一凶殘血肉屠夫!”
“哈哈哈,如今鐵證如山,本妖這可是揭你短,卸下你偽裝之麵皮,這還不想殺我?”
“焚香,這人你究竟哪裡招惹來的?”,一尊陰陽觀音沉聲問了一句。
一眾鎮獄官見此一幕,更是不由心中一陣膽寒,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等人身邊竟是藏了這般之凶徒。
胖嬰更是用儘全身力氣,才艱難取出兩隻雙簧祟皮影,接著一把給撕了,可仍舊覺得心悸。
其實,對於他們這般修為而言,一座腿山並不至於讓他們心神搖曳,滋生出太多恐懼。
可偏偏,有一個家夥日日夜夜將這座人腿山帶在身上,甚至貼心烙印下編號,隻要一想想,就忍不住的細思極恐。
善妖:“小子,這你還能忍?”
李十五低著頭,口吐一聲輕歎:“腿山就在這裡,如何想,如何看,各位自便就是!”
話音剛落,妖歌一道怒聲響起:“各位,這棺老爺不過是善蓮殺了一邪修,從而收繳而來,所以這腿山與他何乾?”
胖嬰嘀咕:“就算是邪修的,也可以將這座腿山焚了啊,乾嘛一直帶著?這根本解釋不通!”
妖歌冷嗬一聲:“胖娃,以你之膚淺境界,豈能揣度善蓮一顆善心?”
胖嬰似有不服:“好,那你說說!”
妖歌深吸口氣,聲音沉穩而又篤定。
“這腿山,是那邪修所留!”
“以善蓮獨占人族九成五之善,他深知這一座腿山,是那些遇害之人唯一遺留在這世上之物,又豈忍心輕易將它們焚毀?”
“他之所以將這些遺物帶著,是以自己一顆不世善心,在為他們超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