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五目光漸凝,落在於一旁酣睡的瘋癲女子肆半雨身上。
也是這一刻,驚變又生。
李十五軀體之上,那一道道如蜘蛛網般的恐怖裂痕,竟是再次出現了,每一道都是有小指縫般粗細,看著觸目驚心。
“生者固我神,生者固我神!”
“為何乾元子就不需要,偏偏我就要遭這罪?”
李十五咬牙說著,神色陰沉無比。
接著以因果紅繩將肆半雨雙手綁上,拖拽而出,一同消失於風雪之中。
一日之後。
濁獄,粥字第九號獄。
李十五身影從天而降,肆半雨被捆綁著跟在身後。
“上官?上官?”
李十五呼喊兩聲,朝著周遭環視而去。
繼續喊道:“上官可在?你之前要我等找的不死人,給你尋來了!”
隻是,場中除了半人高的積雪之外,簡直空空如也。
“人呢?”,李十五眼神疑惑漸起。
而下一瞬,一道微弱男聲響起。
“在,我在的!”
李十五猛地回頭,隻見一老者,正雙手撐在雪中緩緩拖行而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雙腿儘斷,下半身空空如也,看上去簡直慘不忍睹。
“你是當初讓我等尋‘不死人’的上官?”,李十五打量一眼,“可是我記得,當初你穿著一身紅袍,麵相是一名陰柔中年啊!”
雪地中,老者歎了口氣,滿是淚與心酸。
“不敢穿紅衣了啊,也不敢用當初那張臉。”
“我怕,那鬼女人又尋上來了……”
另一邊。
一處雪峰頂上。
妖歌麵朝風雪而站,滿頭黑白發絲亂揚。
在他身後,三男一女四位仆從低著頭,口中發出道道蛐蛐笑聲。
女子笑道:“主子,可彆說自己智了,被人當傻子玩兒!”
妖歌猛地回頭,眸中怒意洶湧。
“我傻,你說我傻?”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正式遇見那李十五時,他腦袋隻有常人一半大小,簡直一副天殘之相,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是什麼隱藏老怪!”
“所以,才會聽信他的‘哭喪喚魂之法’,這能怪我?”
妖歌深吸口氣,接著道:“再之後,我去尋他。”
“你們也看到了,他身上那種善意多得好像從缸裡浸過一般,濃得都快冒出來了,誰見了不誇他一聲善啊!”
“所以,這能怪我?”
妖歌呼吸愈發急促,繼續道:“還有遇見欺軟怕硬妖那次!”
“他直接上台玩起了自焚,那架勢你們也看了,任誰看了不說他是驚天大善人,舍己為人之典範,大義凜然之豪傑。”
“你們說說,這也能怪我了?”
妖歌呸了一聲:“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麵對那廝試試,那一套一套的,根本無從防起!”
遠處。
一紅一白兩隻雙簧祟,正眺望著這一幕。
紅衣戲子:“我可善,好像還有得救啊!”
白衣戲子:“乾活,總得試試,不然今後哪裡尋戲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