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青川已經泡好茶。
先給二人各倒半杯,又給自己倒好,緩緩放下茶壺,適時插了句。
“謝導演,您可不能拒絕,齊台長本想在京台附近宴請,又擔心您二位有事要忙,剛才特意提前過來,在薊門橋路東,轉了好半天呢。”
說著,微微頓了頓。
“我猜,肯定是知道您是雍州人,特意找雍州菜館呢。”
此言一出,齊振謀不禁一愣。
謝非是雍州人?
我怎麼不知道?
還有,剛才也沒注意,真有雍州菜館?
……
頂著一腦門問號,也不方便質問,隻能故作從容。
謝非眉峰微揚,有些意外,愣了愣神,連連感慨。
“齊台長,你用心啦,出來好多年,還是忘不了那個味兒。”
說著,笑問。
“路南那家吧?說實話,味道挺正宗。”
從剛見麵,秦青川就感覺熟悉。
畢竟,剛剛在雍州待了一年,天天聽,哪怕謝非口音不太重,也有鄉音。
插話有些冒險,但有七八成概率,自然要打配合,抬齊振謀。
而且,之前的話,說得也有技巧。
你要說不是,旁邊還有彆的菜館,那就道歉,說自己猜錯了唄,反正話又沒說死。
齊振謀心中大感震驚,順著台階,果斷往上走。
“嗐,耽誤不了幾分鐘,既然要吃飯,肯定要吃舒服嘛。”
秦青川笑著再次鋪墊,也是給齊振謀傳遞消息。
“厚德福,這名字起得也好。”
謝非爽朗一笑。
“成,我要是推辭,顯得娘們兮兮,那就卻之不恭啦。”
……
說話間,又一位戴眼鏡中年人,大步而入。
“還沒進屋,就聽到厚德福,晚上吃雍州菜?”
說著,直接來到桌前,一屁股坐下。
謝非輕挑眉梢,故意打趣。
“那可不,鄭天,你可彆羨慕,齊台長怕我想念家鄉,特意選的。”
許是二人關係要好,時常打趣。
可這話出口,就有些不合時宜,尤其是站在鄭天角度想,咋地,你齊振謀厚此薄彼呢?
不過,鄭天渾不在意,扶了扶眼鏡,笑罵一聲。
“那是齊台長人好,你咋不說吃青齊菜?”
這位口音更重。
想到有些話,齊振謀來說,誠意減半,秦青川不等吩咐,從角櫃拿了水杯,給鄭天倒了半杯,順口又插了句。
“鄭導演,我們齊台長可是一視同仁,一個一個來嘛,回頭就吃中原菜,您也躲不掉。”
齊振謀似乎已有預料,慢條斯理喝著茶,隻是嘴角笑意,越發濃厚。
聞聽此言,鄭天哈哈大笑。
“老謝,聽到沒,得意早嘍!”
……
一壺茶,喝了三泡,撇逼坎蛋,什麼也聊,就是沒說正事。
眼瞅著夕陽西下,餘暉透過窗格,闖進屋來,鄭天提議。
“走吧,先去飯店,邊吃邊聊。”
秦青川忙不迭起身,略帶歉意。
“三位領導,再稍坐兩分鐘,我把茶壺收拾好。”
不等回應,左手端著茶壺,右手四指相扣,捏起茶杯,扭身出了門。
茶葉倒在院內樹下,水龍頭接水衝了兩遍,輕輕抖了抖,這才返回東屋,將茶具擺好。
一行四人,騎著兩輛自行車,離開胡同,拐了個彎,再行三百多米,來到厚德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