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點了根煙,陷入沉思。
道理當然明白,可機遇難得。
最為關鍵,往後三年半,其他人條件成熟,競爭者增加,隻會更激烈。
反倒不如此次全力衝擊,儘人事,聽天命。
唯獨張副書記的人情,能讓杜叔特意提出,著實令人費解。
按道理,接觸大半年,自己人品應該過得去。
難不成……
不管如何,勢必須借,所謂償還,隻要不違背原則,倒也無妨。
再者說,他作為學院派官員,諫言進書,最符合人設。
而這方麵,知曉未來數十年大勢,真不在話下。
回頭進行梳理,整理出某項可研性報告,先把人情打薄就成。
……
想及於此,抬頭望去,目光堅定。
“杜叔,麻煩您了,滄海千帆,唯守一舟。”
默然半晌,杜澤行相信,剛才言外深意,秦青川必然能聽懂,仍要堅持,怕是已經想好對策,便也沒有拒絕。
“好,我去運作。”
閒聊片刻,秦青川告辭。
離開辦公室,漫步在校園小徑,一根又一根抽著煙,腦海也在翻閱前世記憶。
尋找今年,或者隨後五年內,既符合自己身份,又和張副書記契合,相關大事與決策。
不知不覺,來到南門。
餘俊文頗為大方,自掏腰包,請大家夥吃冰棍。
迎新接待點,三十來號人,正在分批休息。
待秦青川走近,餘俊文從旁邊木箱,包得嚴實的棉褥中,拿出一根,直接扔了過去。
“青川,接著,涼快涼快。”
秦青川下意識伸手一撈,也沒客氣,邊吃邊笑。
“好家夥,你這是連鍋端了?”
餘俊文翻了個白眼。
“說啥呢,我哪有那本事,人多又不能同時休息,借人家木箱用以保存,等下要還的。”
秦青川咬下一塊,含在嘴裡,舉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你,餘會長,在哪兒都吃得開。”
“彆扯犢子。”餘俊文笑罵一句,繼而詢問,“妥了?”
秦青川抬手示意,二人來到不遠處。
“應該差不多吧,這一次,算是人情欠大嘍。”
“那有啥,萬事開頭難,畢業分配,科員和副科,差距有多大,你能不知道?”
餘俊文反問一聲,語氣變得肅然。
“科員熬資曆,副科抓項目,就如學生會,就如新生接待,我出麵協調、組織,實際乾活還是大家,可功勞我占大頭……”
秦青川沒有打斷,即便是廢話,也是善意。
餘俊文越說越來勁,似是想到什麼,話鋒一轉。
“還有,你哪裡都好,唯有一點,不願意欠人情,或者說,看得太重,這可不是好現象。”
秦青川唇角微不可察一勾,緩緩輕笑。
“嗐,人情往來,互相麻煩,才能增進感情,道理我懂。就是擔心啊,萬一某天,需要償還時,與原則相違背,到時候為難。”
話音剛落,餘俊文撇撇嘴,脫口而出。
“為難個屁,堅持原則,還能有錯?反正,我覺得吧,想要入仕,在所難免,你請我喝玉米糊糊,我請你喝牛奶,這沒毛病,可你要是想讓我請你山珍海味,超出能力,就三個字,對不起。”
話說得幼稚,卻也讓秦青川產生共鳴,稍稍釋然。
“有理,多謝告誡,以後啊,原則內,互相交流,原則外,滾一邊去。”
說完,吃掉最後一塊,笑嗬嗬換了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