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隨便聊,一聊一上午,輪到正事,不到一小時。
初次交鋒,看似不分勝負,談了個寂寞,實則秦青川略微占上風,可他心裡卻很不踏實。
明明判斷,對方是個人物。
關鍵是,言語交鋒,總是隱隱有所收斂。
到底是心懷詭計,還是因為什麼,根本捉摸不透。
這也是最後,直接反推回去,繼續施壓的根本原因。
股份不鬆口,言語卻少了三分硬氣,著實不應該。
扯皮沒意義,倒不如乾脆點,先判斷合作意向,再慢慢來。
真要是事不可為,想辦法突破豐天和伏特。
......
亞當盧卡斯也難受,領著秦青川返回住所,一直苦著臉。
家裡有交代,合資必須落地。
其實,35紅線,加上10轉讓技術,足足45,再拋去後續技術骨乾的分紅,雙方都是四十多,完全沒問題。
可之前在鬆江府咄咄逼人,現在乾脆讓步,那豈不是自己打嘴巴子,以後在鬆江府還怎麼混?
彆人先不提,柳市長怎麼麵對?
......
總之,二人心情都不咋地。
下午喝茶,寡淡無味,晚上拚酒,來者不拒,雙雙醉倒。
次日,清晨。
秦青川洗漱好,揉著額頭,喝著濃茶,再次複盤,總覺忽略了什麼,又找不出來。
宋廉達坐在對麵,喋喋不休。
“青川,你昨天真有氣勢,上午扯淡,感覺你啥都懂,下午談判,又步步緊逼,晚上拚酒,也是大殺四方,牛逼啊。”
秦青川笑了笑。
“你就看出個這?”
宋廉達一怔,狐疑反問。
“難道不對麼,我應該看出啥?”
秦青川準備解釋,想了想,歇了念頭。
“沒啥,說吧,你一大早就過來,有什麼事?”
宋廉達瞪著清澈的眼睛,搖著腦袋。
“沒事啊,我這不是跟著你學習麼。”
倒是旁邊的孫立軍,弱弱一聲。
“秦處,有個事,我想不明白,豐天和伏特兩家,代表團還沒到,先放出風,又是為什麼,還有怎麼能這麼慢,腿著來的麼?”
秦青川暫且放下複盤,給耐心解釋。
“觀望唄,傳出風聲,是向咱們示好,遲遲不到,是在等達眾談判結束。如果咱們讓步,他們順勢跟著多吃一口,省得針鋒相對談判。如果咱們不讓步,他們也沒必要浪費口舌。左右不虧,所以沒必要著急。”
宋廉達嘖吧著嘴,輕哼一聲。
“這麼多彎彎繞繞?特麼的,洋鬼子果然不是好東西。”
孫立軍恍然大悟。
“明白了,那亞當盧卡斯應該也懂,可我怎麼感覺,他有點著急呢?”
秦青川翹著二郎腿,點了根煙,不禁歎了口氣。
“是啊,我也沒想通,薛定諤的‘談’啊。”
宋廉達脫口而問,“誰?”
秦青川輕笑一聲,言簡意賅道。
“是個科學家,說是一個盒子,裡麵放個貓,還有瓶毒氣,有一半概率,毒氣會發作,把貓弄死,不打開盒子,誰也不知道貓是死是活,眼下亞當盧卡斯的做派,給我就是這種感覺,到底想不想談沒個準。”
......
這邊再討論薛定諤的‘談’,亞當盧卡斯也有些頭皮發麻。
白酒上頭,暈暈乎乎,想到合資談判,更覺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