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沙發落座,秦青川給散了根煙,梁正不等吩咐去沏茶,順便把暖壺放在了茶幾。
前半小時,楊澤宇掌控談話節奏,天南海北隨便聊。
小場麵,秦青川太熟悉,自然不會主動問。
你想扯淡那就扯,誰怕誰?
這玩意,拚得就是氣勢,雖然不知道楊澤宇要乾嘛,但誰先說正事,誰矮三分。
終於,楊澤宇不知是自知不敵,還是忍不住,笑嗬嗬跳轉話題。
“青川,鋁廠高調處理,粉絲廠隻能跟上節奏,然後呢,你還有沒有計劃?”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在探底,也有幾分露怯。
至於稱呼,怎麼說呢,富二代和窮小子共事,與生俱來,自有盛氣。
其實,傲骨與傲氣,如同雙胞胎,就像自信與自負,很難區分,卻是兩個獨立個體。
領導讓你彆客氣,你竟然當真,某時某刻被穿小鞋,彆埋怨先反思,指定有什麼地方,沒注意到位。
絕大部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當然,秦青川沒在意。
與其在乎彆人不尊重,還不如想想,如何才能進一步提高身份。
“有啊,先鋁廠,再粉絲廠,然後全縣,都是治下民眾,必須麵麵俱到嘛。”
本意懷柔,穩住一個是一個,爭取離開後,讓宋廉明好過些。
卻不料,楊澤宇想多了,暗道果然,就說麼,秦青川履曆紮實,又不是善茬,陳德虎那點小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
之前也是豬油蒙了心,信了‘鬼子’的話,大好局麵差點鬨僵。
“那就好,我還擔心兩廠待遇太好,其他民眾有意見呢。”
聞聽此言,秦青川不禁微微挑眉,不愧是公子哥,悶頭做事,興許不咋滴,眼光倒是挺長遠。
哪裡知道,二人都有誤判。
楊澤宇認為,秦青川故意留破綻,等著獵物上鉤,算是誤打誤撞。
而秦青川則心下一沉,覺得楊澤宇不簡單,擔心被利用。
二人抽煙,喝茶,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論定力,楊澤宇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前世,秦青川拜訪某省會領導,溝通標書,可是‘享受’過將近兩小時冷場。
十幾分鐘後,楊澤宇有些不適應,撈起茶杯喝了一口,訕訕一笑。
“茶不錯,以後我會經常來,找你請教經驗。”
姿態不恭敬,聲音不平靜,可傳進秦青川耳朵,卻有些意外。
傲氣保鮮度有些低啊,這是要投誠麼?
想及於此,笑了笑。
“談不上請教,互相學習嘛。”
之前和大院子弟接觸,先對抗,再認慫,免不了被調侃幾句,這種溫和態度,楊澤宇感覺很舒服,抿了下嘴唇。
“青川,咱們開誠布公吧。
陳楊趙宋李,你身後蘇唐,省裡兩方,多家博弈,造成瀛洲,乃至登州局麵。
原本,各家其他地方讓利,我們幾個來瀛洲,跟著你吃頓好的。
結果,陳德虎有小心思,鼓動我和趙崇光,讓陪著演戲,之前也是想著如果能成,你和宋廉明失誤被調離,能吃更多......”
說著,往前探了探身體。
“現在我們兩個都歇了心思,你要有應對之策,我和趙崇光可以協助你,咱們甕中捉鱉,劍指陳家,你看呢?”
秦青川麵不改色,心中臥槽連連。
好家夥。
沒定性,還是冷血?
陳德虎挑事,你們二人唱戲,前麵吃不著,轉頭吃隊友?
幾人之前合作,比想象中還要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