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流剛一出現,座上的男人就給了他提示。
劉流強壓著心中的激動,點頭。
不過同時,他的出現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舐過他。
本來他們已經輸的幾乎一無所有了,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新人到來。
而且,隻是一個兵卒,似乎連內丹都沒有。
真是少見,很難想象,這樣的弱雞是怎麼走到這裡,還拿到門票的。
劉流則是無視這些,徑直走到賭台旁一個空位坐下,動作中看似帶著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似乎與周圍那些焦躁不安的身影截然不同。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同樣被油布仔細包裹的扁平金屬盒,打開,裡麵靜靜躺著一副邊緣磨損嚴重、牌背圖案模糊的撲克。這副牌,是他在搶奪門票時,順手拿到的,一件綠色品質的道具,比他自己準備的還要好一些。
這時,王座上的男人再次開口了:
“規矩很簡單,”他的聲音透過麵具的共鳴腔傳來,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質感,法力波動明顯,劉流感覺,他至少是個元帥。
“保底賭三局,賭注,是你帶來的命金,或者,你的靈魂。”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的一個的空位,“上桌,亮注吧。”
劉流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唯一的籌碼拿出,輕輕放在自己麵前的桌麵上。
“用你的牌,那就是一賭一,湊齊10枚命金,你才有資格進入真正的黑魂大賭場,現在,新人來了,按照規矩,他要先開三局,你們誰來做他的對手?”
“我!”
“我來!”
“滾開,這個機會是我的!”
……
場下瞬間沸騰,在這裡,命不值錢,命金可不好掙,基本都被那些賭術高超的混蛋帶走,進了真正的黑魂大賭場,現在,在場的人中,八成都是把部分靈魂押上賭桌,當作籌碼的。
命金,是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進入真正的黑魂賭場,逆天改命的機會。
無論提供這個機會的是人類,還是對麵的惡濁王者!
“血醫,你上!”
踴躍報名的人很多,但王座上的男人直接點了將。
劉流的到來有人已經提前打了招呼,所以,這場賭局會非常有趣,有趣到讓人“賓至如歸”,保證讓他“流連忘返”!
戴著血色蝙蝠麵具的男人上前,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顯然,血醫在這些人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血醫是七日前到的,絕對的賭術高手,短短七天,連賭二十六場,全勝,贏走了七個完整的靈魂和八枚命金,隻差一枚,算上他自己的門票,隻差一枚,他就有資格進入真正的黑魂大賭場。
如此,少了一個強敵,也是好事!
當然,也有一些腦子早就不正常的賭徒不這麼想,瘋狂叫囂,可惜,無人理會!
賭局開始,紅色的燈光下,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膠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絕望的顆粒感。
劣質煙草燃燒的辛辣、汗液的酸餿、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混合成一種足以令常人窒息的毒霧,唯有賭台中央那兩枚閃閃發光的命金,像溺水者眼中最後倒映的星辰。
劉流坐在那裡,身體微微前傾,仿佛一張繃緊的弓。
第一局,德州撲克。
舊曆時就非常流行的玩法,進入複蘇曆後,人類朝不保夕,讓這種玩法一度銷聲匿跡,但隨著資深愛好者黑魂戰王的崛起,在這南疆邊陲又重新流行起來。
公共牌在慘白的光下逐一翻開:黑桃10,梅花k,方塊3,紅心7,梅花j。
劉流麵前的底牌是兩張樸素的數字牌,方塊8和紅心9。
對麵的血醫如同冰冷的石像,毫無波瀾。
劉流的目光掃過公共牌,又極快地掠過血醫那雙深陷的眼睛,捕捉到對方在紅心7翻開時,那幾乎無法察覺的、被麵具過濾後的一絲氣流波動——極其細微,卻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