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渡我瞳孔驟縮的是,這年輕僧人的容貌,雖然很陌生,但他其實隱隱約約猜到此人是誰!
這是他獨特的隱性天賦,不計入麵板,但從他踏入超凡之路以來,從未出錯。
渡我越想越害怕,手中的掃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
年輕僧人的目光落在渡我身上,沒有任何寒暄和廢話,直接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靈山城大雷音寺後殿,有一方功德池,摘得‘六品金蓮’一株,事成之後,我送你離開佛國,放你自由。”
話音落下,根本不等渡我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詢問他是否接受,那年輕僧人的身影便如同幻影般緩緩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渡我一個人僵立在原地,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腦子裡嗡嗡作響。
功德池?大雷音寺後殿?那可是真正的佛國聖地之一,據說有羅漢金剛日夜看守,甚至有菩薩意念時常掃視,就連地藏聖者都修築了一尊金身坐鎮那裡。
渡我在前往鱗國之前,曾僥幸入過一次,朵朵金蓮璀璨,不似人間凡物,據說最下等的“一品金蓮”都是紫色品質材料,就連那功德池中的池水,都是信仰之力結合陣法、寶物、法則、聖火凝結而成的藍色品質材料。
可療傷、修煉佛法、養護寶物、……
而“六品金蓮”,妥妥的傳說品質,整個功德池都未必有幾株!
渡我還想起,老師曾講過,靈山與須彌分都之時,就因為功德池之事,曾大吵一架,險些動手。
偷取六品金蓮?
這……這簡直是讓他去虎口拔牙,不,是去地藏聖者頭上動土!
可現在,他好像也沒得選!
渡我僵在原地,足足過了十幾息,才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般,踉蹌著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石階上。
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隨後,渡我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跌跌撞撞地衝回偏殿,一把抓住還在調息的渡你。
他想起來了,他還有個幫手,這罪,不能隻他一個人受,他親愛的師弟,也得幫幫忙,替他分擔分擔。
“師弟!不好了!出大事了!”
渡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臉色白得嚇人。
渡你被他驚醒,看到師兄這副模樣,心中也是一沉:“師兄,何事如此驚慌?莫非……那位……”
“對!就是他!”渡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但又猛地壓低聲音,如同做賊般四下張望,生怕那紅袈裟僧人又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他給我下令了!讓我們去大雷音寺後殿的功德池,偷一株六品金蓮!”
他沒有說明那人的身份,因為害怕!
“什麼?”饒是渡你心性沉穩,此刻也駭然失色,猛地站起身:“功德池?六品金蓮?這……我們怎麼辦得到!那裡守衛……這根本是讓我們去送死!”
“我知道是送死!但我有的選嗎?”渡我哭喪著臉,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說事成之後放我們自由,可這……這……”
渡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眉頭緊鎖:“師兄,稍安勿躁。此事……或許並非全然是死路。”
他沉吟片刻:“大人應該知道我們的本事,既然派我們去做,或許……另有安排?或者,功德池那裡,有變故?”
“變故?有什麼變故?地藏聖者突然去世,功德池防護全部撤走?”
渡我幾乎要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