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這個月的‘街區管理費’該交了!”為首的一個禿頭壯漢拍了拍櫃台,發出砰砰的響聲。
老貓皺了皺眉,似乎習以為常,但又有些無奈:“裡斯狼,這個月生意不好,能不能寬限兩天?”
“寬限?”名叫裡斯狼的壯漢嗤笑一聲,一把抓過老貓正在擦拭的那個金屬頭骨,“拿這個抵債也行啊!”
“那是非賣品!”老貓語氣急促了一些。
“老子看上了,就是老子的!”裡斯狼蠻橫地說道,身後兩個同伴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目光掃過店鋪裡的東西,像是在看自己的財產。
張百忍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默默地向門口挪去,他不想惹任何麻煩,尤其是在自身狀態極差的情況下。
然而,“昊天”自從來到他體內,平靜的生活從此就與他無緣。
裡斯狼的一個同伴注意到了他,瞥了一眼他手中剛買的東西,特彆是那張流民卡,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故意伸腳絆了他一下。
若是平時,這種小動作連張百忍的衣角都碰不到,但此刻他重傷在身,為了隱蔽氣息,將力量大幅壓製,反應竟然有些恍惚,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手中的藥劑和數據芯片差點脫手。
“嘿,新來的?走路不長眼啊?”那混混惡人先告狀,戲謔地看著他。
裡斯狼和老貓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
張百忍緩緩站直身體,抬起頭,看了那混混一眼。
他的眼神平靜,深處卻是一片冰封的死寂,那是曾經身為布局者、執掌昊天、甚至敢與聖者周旋的人物,看待螻蟻般的漠然。
此刻,他怒了!
螻蟻一樣的人物,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若不是尚存一絲理智,眼前的所有人,下一刻就要被他的法力碾成血霧。
那混混被這眼神看得莫名一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裡斯狼也眯起了眼睛,覺得這個看起來病懨懨的家夥有點邪門。
張百忍最後還是忍下了,和他的名字,善忍!
他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默默地撿好東西,一步步走出了雜貨店,身後那短暫的寂靜和隱約的注視,他毫不在意。
走出店鋪,自由聖城喧囂而有序的聲音再次湧入耳中。
天空中,一艘巨大的、印著某個公司標誌的浮空艇緩緩駛過,投下巨大的陰影。
張百忍握緊了手中的流民卡和劣質藥劑,抬頭望了一眼這座鋼鐵與超凡交織的巨城。
他知道,自己在這座自由聖城的生活,才剛剛開始,首先,他需要活下去,然後,想辦法修複王璽,找回力量,至於未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遙遠的東大陸,鱗國,以及那奪他精粹的鬼物…這一切,絕不會就此結束。
但他首先,得在這鷹國,在這自由聖城,先站穩腳跟。
而這一切,都建立在儘快恢複實力之上,他低頭看了看那管低效愈合劑,嘴角勾起一絲苦澀而冰冷的弧度。
……
佛國,靈山城。
彌勒聖者為了躲避其餘三位聖者的感知,隱蔽身形,速度稍緩,在事發的第二天趕到了這裡,但他並未如天龍聖者期盼的那般,直接氣勢洶洶地闖入靈山興師問罪。
他在距離靈山城尚有千裡之遙時,便收斂了所有聖者氣息,那胖大的身形如同泡影般消散,化作一個看似普通、麵帶和煦笑容的行腳僧模樣,一步一履,如同最虔誠的苦行僧,融入了前往靈山朝聖的人流之中。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眼神卻閃爍著隱晦的佛光,仔細地觀察著、傾聽著。
越是靠近靈山城,那種大戰之後的殘留痕跡就越是明顯。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細微的、未曾完全散去的法則紊亂波動,以及一種極淡的、卻令人心悸的龍威與多種佛門聖力碰撞後的奇異味道。
城門口守衛的金剛力士數量比往常多了數倍,一個個麵色肅穆,檢查也格外嚴格,眼神中帶著一絲未曾完全褪去的驚悸。
進入城內,更是能感受到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氛圍。
往日裡響徹雲霄的祥和梵唱似乎都減弱了幾分,許多街道都有清理和修繕的痕跡,一些修為較低的僧侶和信徒臉上還帶著後怕的神情,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太可怕了……那天簡直像天塌了一樣……”
“是啊,金光、青光、粉光、還有黑色的裂痕……佛祖保佑……”
“聽說是域外邪魔想要搶奪我們靈山的寶貝……”
“不對不對,我聽說好像是幾位佛陀菩薩在演練無上大法……”
“噓!慎言!上麵下了嚴令,不許議論此事!”
彌勒聖者笑眯眯地從一個茶攤走過,看似隨意地放下幾枚銅錢,端起一碗粗茶,耳朵卻將周圍的低語儘數捕捉。
他又“恰好”幫助一位因為之前震動而摔傷腿腳的老僧正骨療傷,手法精妙,佛光溫和,引得老僧感激涕零,話匣子也打開了。
“多謝大師……唉,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昨日那場動蕩,老衲在禪房打坐都被震傷了筋骨……真是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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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動蕩?貧僧一路行來,似乎也隱約有所感應,不知發生了何事?”
彌勒聖者故作好奇,笑容憨厚可親。
老僧不疑有他,壓低聲音道:
“大師是外來的吧?唉,具體老衲也不清楚,隻知那日大雷音寺後方突然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好幾道……好幾道仿佛佛陀菩薩般的氣息在天上打了起來!
地藏佛都親自出手了!聽說……聽說還有可怕的魔龍現身!毀壞了不少殿宇,連功德池都受到了波及……唉,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