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城的西北方向,有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與縣學近在咫尺。
從府邸抬頭望去,霧竹山就在眼前,靈台寺便坐落在霧竹山腰。
這座府邸屬於王氏家族,是容縣最為奢華的府邸,王氏乃是容縣最大的名門望族,祖上曾在前朝官拜戶部侍郎。
此時王氏族長王敏德正在正廳待客。
正廳上座坐著一位老者,須發皆白,端莊大方,很有威嚴,老者身邊站立一位隨從。
王敏德和李縣令分彆站在下首。
“王翁,獨孤公在您這暫住幾日,就麻煩您了。”
李縣令同王敏德說道。
衙門內宅太小,驛站太破,來了個重要的人物都隻能帶到本地望族府邸來招待。
王敏德笑容堆起,眼角皺紋聚集,蒼老的臉上像開了花。
“哈哈,獨孤公能屈尊寒舍,這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隻求獨孤公能多住些日子,讓王氏子孫能多沾點福氣。”
坐在上首的白發老者正是永安縣公獨孤月,獨孤月兩朝老臣,蕭鼎時期曾任黃門侍郎,近侍之臣,封永安縣子。
蕭弘上位後,拜其為員外散騎侍郎,弘文館學士,近年才退下來,致仕後被授予銀青光祿大夫,晉封永安縣公。
獨孤月致仕後不問世事,隱居在庭州,這個時候來到容縣這小地方,想必是與惠靈法師講佛有關。
“老夫來這容縣也是為了一見惠靈法師,老夫在京城之時與惠靈法師有些淵源,也算老友,如今都這般年紀,還有機會能見上一次也算是緣分吧。”
獨孤月有些感慨,他也七十多了,惠靈法師更是八十多高壽,有句話隻是沒說出來,惠靈法師要回粵州府,兩人恐怕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相見了。
“惠靈法師並未告知佛會具體時間,想是在路上耽擱了,您老就安心住在這裡,有任何事情儘管吩咐。”
今日獨孤縣公入住王敏德府邸,王翁雖是一把年紀,此刻卻精神奕奕,回話時都不曾落座。
“如此便叨擾王翁了,此處一眼望見霧竹山,久聞霧竹山頂常年彌漫大霧,景色極佳,居住在此也能一飽眼福,老夫甚是喜歡。”
獨孤月常年久居高位,說話周到,簡單幾句話便讓王敏德飄飄欲仙。
“能得到獨孤公喜歡那是王氏的榮幸,您多住些時日,這容縣雖偏遠,風景優美的地方還是有幾處,您老可以好好賞玩一番。”
王敏德能有此機會認識獨孤縣公是他求不到的,獨孤月雖已致仕,朝中門生故吏不少。
“甚好,老夫現在就是時間多,定要在容縣走走看看。”
獨孤月一捋長須,微笑說道。
“獨孤公,惠靈法師即將來到容縣的消息一出,不少文人大儒慕名遠道而來,容縣難得有此機會,趁惠靈法師還未到,下官想組織一次文會,希望您老能夠賞光。”
李縣令知道機會難得,如能邀請到獨孤月到場,本次詩會影響力會提升不少。
“不錯,佰陽有心了,能抓住機會昌盛容縣文教,無怪乎朱刺史誇過你。”
“老夫允了。”
獨孤月當代鴻儒之一,對文教之事格外上心,在京城之時就經常出席各種文會,喜歡提攜後輩。
“多謝獨孤公!”
“下官馬上通知城裡文人大儒,確定好時間場地再稟告獨孤公。”
李縣令也飄飄然了,朱刺史居然誇過自己,今年的考核本來就有把握,如今看來晉升上去後位置也不會差。
“要說場地,老夫這府邸也算夠大,要不就在此舉辦文會,也省得麻煩獨孤公走動。”
王敏德爭取機會,這可是容縣多年不見的盛事,能在王氏府邸舉行,是可以記上族譜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