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拿上在縣供銷社買的東西,坐上回村的驢車,心裡還在琢磨著剛才在鎮政府門口看到的那一幕。
李三波,那個平日裡遊手好閒的家夥,居然進了鎮政府,手裡還提著個大包袱,神色匆匆,像是怕被人看見似的。
陸洋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李三波這種人怎麼會和鎮政府扯上關係?更何況,那包袱看起來沉甸甸的,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與此同時,鎮政府辦公室的大門緊閉,窗外陽光明媚,屋裡壓抑的氣氛卻是濃得化不開。
吳鎮長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裡捏著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李三波站在桌前,低著頭,眼神時不時瞟向桌上的那個包袱,渾身顫抖,都快站不穩了。
“爸,李衛國那小子最近可不安分啊。”
李三波試探性地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討好,“他好像察覺到什麼了,今天還偷偷跟著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出村。”
吳鎮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聲音低沉:“你做事太不小心了。我早就告訴過你,彆在村裡惹事,尤其是現在劉瘸子被縣公安局抓走了。那家夥可是個軟骨頭,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寶藏的事情抖漏出來。”
一聽劉瘸子的名字,李三波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爸,您也太高看他了。不過就是個臭要飯的,腦子蠢的像豬,能翻出什麼浪來?
當年要不是有您幫他謀劃,他哪能給人劉大財主當上門女婿。再說了,咱們手裡有這麼多錢,還怕他不成?”
吳鎮長猛地一拍桌子,煙灰缸震得跳了起來。
“你懂什麼!劉瘸子在這一行威望高,那些活都是他帶人乾的,要是他真被查出點什麼,咱們的計劃就全完了!”
李三波被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吳鎮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緩緩說道:“還有你們村裡的那個陸洋,害我花了一大筆錢,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他算。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得給我安分點。”
李三波一聽陸洋的名字,眼珠轉了轉,忽然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
“爸,其實有個一箭雙雕的法子,可以同時解決掉劉瘸子和陸洋。”
“哦,你說。”
吳鎮長又拿起一支煙,李三波趕忙點上。
“陸洋不是有個媳婦嗎?叫江寧意,長得豔麗標致。”
吳鎮長眯起眼睛,盯著李三波:“你什麼意思?”
李三波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說道:“爸,您不是還想報複陸洋嗎?那劉瘸子好色是出了名的,咱們可以這樣……找個機會,你讓劉瘸子越獄,我把江寧意弄到他身邊。
陸洋要是知道自己女人被劉瘸子睡了,家醜不外揚,他作為一個男人肯定會私下找劉瘸子算賬。爸,你是知道我的招數的,到時候,我趁機下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兩都解決了。”
“回頭再割了江寧意的舌頭和手,說是她私會情夫,被陸洋抓到,兩個男人打了起來,結果陸洋當場就喪了命,劉瘸子是逃出監獄的,自己害怕,在逃跑的過程中墜崖死了。”
“或者還可以把我那個堂哥算進去,他也饞女人了,睡兄弟的老婆上了癮,就忍不住殺了好兄弟和江寧意的情夫。”
李三波越說越開心,自顧自的笑出了聲。
吳鎮長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似乎在權衡利弊。半晌,他緩緩開口。
“江寧意……確實是個美人啊!不過,這事得做得乾淨,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李三波見吳鎮長鬆口,頓時興奮起來:“爸,您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早就眼饞那個江寧意了,這次一定讓她乖乖臣服。”
吳鎮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你也彆亂來。要是打草驚蛇,壞了我的大事,我饒不了你。”
李三波連忙點頭:“是是是,我一定小心行事。”
吳鎮長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李三波說道:“陸洋害我損失了一筆錢,這賬我一定要討回來。但你記住,咱們的目標是劉瘸子,你想睡女人可以,彆惹火上身。”
李三波看著吳鎮長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貪婪和狠厲。
他低聲說道:“爸,您放心,我一定幫您把劉瘸子解決掉。至於江寧意……嘿嘿,她遲早是我的,那張臉就是做個擺件也漂亮。”
吳鎮長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說道:“出去吧,記住我說的話。”
李三波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走出鎮政府大門,他恢複了日常掛著的潑皮無賴的樣子。
秋風拂過,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一隻潛伏在暗處的野獸,隨時準備撲進人群大快朵頤。
辦公室裡,吳鎮長依舊站在窗前,手裡的煙已經燃儘。他望著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
“劉瘸子,你彆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路。”
牛車晃晃悠悠地駛向陸家村,陸洋的思緒卻一直停留在李三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