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戒順著無名指緩緩推入,月光在戒麵上流淌,銀杏葉仿佛被風吹得簌簌顫動。
陸洋低頭吻了吻那枚戒指,嘴唇碰到她微涼的指尖。
“本來想明天去三塔下給你的...”他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月光,“但突然覺得,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時候。”
其實是陸洋有點害羞和緊張了,他感覺明天如果做這件事可能會狀態不好。
睡夢中的江寧意忽然動了動,無意識地翻轉手腕,銀戒在月光下閃過一道微光。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或許正做著什麼美夢。
窗外傳來湖水輕拍岸邊的聲響,像某種溫柔的和弦。
陸洋輕輕上床,隔著被子將人摟進懷裡。江寧意習慣性地往熱源處靠了靠,銀杏葉戒指貼在他心口的位置,隨呼吸一起一伏。
後半夜下起細雨,雨絲在洱海上織出細密的網。
陸洋突然夢見十幾年前的江寧意,在大學圖書館閱覽室,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把正在摘抄文獻的江寧意籠在一片斑斕裡。
那是他未曾見過的江寧意,卻在看見她低頭垂落的一縷鬢發時,又一次懂得了什麼叫“不敢驚鴻”。
晨光微熹時,江寧意先醒了。她眯著眼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湖麵飄著乳白色的霧,有早漁的船隻若隱若現。
她正要起身,突然發現左手異樣的感覺。
舉到眼前時,那枚銀杏戒指正隨著她的動作閃爍微光。葉片交疊的縫隙裡,刻著四個極小卻清晰的字:“長寧如意”。
身後傳來窸窣聲,陸洋帶著睡意的聲音貼著她耳後響起:“早啊,老婆。”
江寧意轉身,把戴著戒指的手按在他心口,眼眶發燙卻說不出話。
陸洋笑著用鼻尖蹭她的鼻尖:“我知道你喜歡銀杏葉,隻有它有資格做你的書簽。”
晨霧漸漸散去,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樓下傳來老板娘準備早餐的響動,瓷碗相碰的清脆聲裡,隱約能聽見她在哼白族小調。
陸洋忽然想起什麼,從枕頭下摸出個東西:“差點忘了配套的。”
那是條銀鏈子,墜子是與戒指同款的單枚銀杏葉,“洗澡的時候可以...”
話沒說完就被江寧意吻住了。這個吻帶著晨起的慵懶和濕潤,像窗外沾著露水的草地。
分開時她咬著下唇笑:“陸同誌的地下工作做的真好。”
確實陸洋都是趁江寧意疲乏的睡著後,偷偷量手指的尺寸。然後委托留在首都的軍校同學找師傅,定模型。
為此電話費用掉不少。
“那當然,”陸洋得意地挑眉。
陽光終於完全驅散霧氣,將整片洱海染成金色。
江寧意趴在陽台欄杆上,舉起左手對著光線轉動。銀戒在日光下更加奪目,葉脈的紋路裡似乎流淌著蜜。
“陸洋,”她突然回頭,“幫我戴上項鏈。”
陸洋走過來,手指拂過她後頸的碎發。銀鏈扣搭上的瞬間,銀杏葉墜子垂在她鎖骨之間,像一顆小小的月亮。陸洋順勢從背後環住她,兩人靜靜看著漁民收網,銀鱗般的魚兒在網中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