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樓的路上,夜風輕柔。陸洋握著江寧意的手,眉頭微蹙:“你不用勉強自己...”
“我沒勉強。”江寧意停下腳步,仰頭看著他,“陸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既然決定隨軍,我就想真正融入這裡的生活。”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如星辰。陸洋心頭一熱,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對了,”江寧意突然想起什麼,“明天去後勤處領花種的時候,能不能再要些菜種?我看大家的院子裡都會種些果蔬,我們院子角落陽光很好,可以種點小青菜。”
陸洋失笑:“江研究員這是要轉行當農婦了?”
“這叫自給自足。”江寧意得意地揚起下巴,“等種出來了,第一個給你嘗。”
遠處傳來部隊熄燈號的聲音,兩人相視一笑,十指相扣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長。
在這個陌生的新環境裡,他們正在一點點構築屬於自己的家園。
回到新家後,小李已經把行李全部送了過來。
陸洋脫下軍裝準備去做家務,隻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站在玄關處欲言又止。
“怎麼了?”江寧意幫他挽起袖子。
“新部隊...可能會有些閒言碎語。”陸洋皺了皺眉道,“關於我連升兩級空降到這兒的事。”
江寧意拍拍他的胸口:“怕什麼?你每一道傷疤都是軍功章。”
陸洋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握住江寧意的手貼在自己心口:“有你這句話,我什麼都不怕。”
當晚,兩人開始收拾新家。
行李包堆了半個客廳,江寧意跪在地上拆行李,忽然從箱底摸出個相框——是他們在洱海邊拍的結婚照。
“掛這兒好不好?”江寧意比劃著沙發上方空白的牆麵。
陸洋正踮腳換燈泡,聞言回頭,暖黃的光暈忽然灑滿房間。
他跳下凳子,接過相框時指尖相觸:“當時我緊張得同手同腳,總感覺笑得有點僵硬。”
江寧意噗嗤笑出聲,從另一個箱子裡翻出串風鈴:“小夢非讓帶上,說是她自己做的。”
玻璃鈴鐺在夜風裡叮咚響,陸洋順手把它掛在窗邊,忽然頓了頓:“你聽。”
遠處隱約傳來整齊的口號聲,是夜訓的士兵在拉練。江寧意湊到窗前,看見山路上蜿蜒的火把長龍,像一條發光的河流。
“我去燒水。”陸洋拎起暖壺,發現廚房窗台擺著排小罐頭,裡麵嫩綠的蒜苗已經冒了尖。
江寧意跟進來解釋:“這是那幾名小戰士聽我說想種菜轉頭就帶過來了。”
她突然被陸洋轉過來的身影罩住,陰影裡聽見他帶笑的聲音:“江研究員作弊啊?”
兩人笑鬨著收拾到半夜。當江寧意鋪好最後一條床單時,陸洋突然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
“今天三連長說,家屬院都傳遍了。”他的呼吸掃過她耳尖,“說新來的陸參謀娶了個天仙。”
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投在嶄新的床單上,江寧意轉身戳他胸口:“那陸參謀可要好好表現。”
“當然!”
院外傳來哨兵換崗的腳步聲,混著草叢裡的蟲鳴,漸漸融進他們交織的呼吸裡。
第二天清晨,江寧意正在院子裡翻土,隔壁二團副團長的家屬劉大嫂探頭過來:“江妹子,這種子得先泡水哩!”她熱情地遞過一包自家留的菜種,“這個品種,最適合咱們這兒。”
“謝謝劉姐!”江寧意驚喜地接過,兩人隔著籬笆聊了起來。陽光灑在她們身上,新翻的泥土散發著清香。
中午陸洋回來時,看見院子裡多了張小木桌,上麵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