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許長夏和沈妙青對視了兩秒,不等沈妙青出聲,隨即道:“我現在立刻打電話去通知他們!告訴他們你已經醒了!”
剛轉過身,便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拽住了她的衣角。
許長夏低頭,有些不解地又看向沈妙青:“怎麼了?”
“我怕來不及了……”沈妙青氣若遊絲,朝她輕聲道:“許小姐,有幾句話,我想現在和你說……”
許長夏猶豫了幾秒,還是又坐回到床沿邊:“好,你說。”
隻是幾句話的時間,應該耽誤不了什麼。
“許小姐冰雪聰明,應該能猜出,我是為了硯川才假意跟喬振國和好……”
即便帶著氧氣罩,沈妙青還是有些喘不上氣來的樣子,說一句話,便要停頓一會兒,臉色十分痛苦。
許長夏勉強能夠聽得清楚她在說什麼。
她緊抿著唇,看著沈妙青,沒吭聲。
沈妙青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動向她坦白,許長夏心裡忽然隱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可是,我做了這麼多,不是想讓硯川覺得愧對於我,我這條爛命,死不足惜,原本我就活不了幾天了,而且我本就欠他的。”沈妙青說話間,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抓住了許長夏的手。
“所以,我有一事相求,希望許小姐能夠成全我……”
她沒說幾句,忽然間急促喘了幾口氣,臉色肉眼可見地有些發灰。
“無論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許長夏見沈妙青這個樣子,嚇得立即回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你說慢些!不急!”
沈妙青又緩了一兩分鐘,呼吸頻率才又恢複了正常。
她緩緩開口道:“等到硯川出來之後,你告訴他,我是因為聽說他被人舉報了,覺得他前途無望了,因為姓喬的能幫我,所以我才去找了他。”
“你再跟硯川說,因為他不肯娶我,還要趕我走,那我自然要再找一條彆的出路,所以才找上了喬振國。”
“請你……務必替我說得委婉一些,讓他覺得我是實在走投無路才找了喬振國,這樣,或許更有可信度。”
“如果他不信,你就替我反問他一句:沈妙青她為了自己的將來,有錯嗎?”
許長夏默不作聲看著沈妙青。
這個傻女人,都快沒命了,還在一心替陳硯川著想。
沈妙青見許長夏遲遲不吭聲,有些急了,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來:“許小姐,求求你好不好?就替我撒這個謊……”
如果是彆的事情,無論沈妙青想要什麼,哪怕難於登天,許長夏也要想方設法替她辦到,因為這是她的遺願。
可沈妙青為陳硯川做了這麼多,卻還要她在她死後抹黑她的清譽和名聲,許長夏覺得這很難做到。
而且還是在她清清楚楚知道沈妙青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的前提下。
她做不到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彆這樣,你躺下。”她眼睛不由得有些發酸,一邊輕聲哄著沈妙青,一邊又扶著她躺了下去。
她看見沈妙青的眼淚順著眼角流進了氧氣罩裡,一邊替她抹著眼淚一邊哽咽道:“醫生說你不能哭,你這病不能情緒起伏太大。”
“我知道我撐不了幾天了……”沈妙青卻再次抓住了許長夏替她擦眼淚的手,搖了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