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川有一瞬間的走神。
“小舅?”許長夏見他似乎有些發呆,伸手朝他晃了晃。
“本碩都是法學。”陳硯川隨即低聲回道。
許長夏以為他剛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想了想,繼續問道:“可你學法律的,為什麼沒做律師呢?這行前景很不錯的!”
“怎麼,你對這行有興趣?”陳硯川反問道。
法學現在在國外,是炙手可熱的一門專業學科,但國內大部分人對律師這個行業不說了解,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門學科,陳硯川倒是有些好奇,許長夏是怎麼了解到的。
許長夏愣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
“我在新聞上看見的。”她沉默了幾秒,朝陳硯川指了下手上的文件夾,回道:“我看到說現在國外流行開律師事務所,這個應該挺賺錢的吧?”
“看來多看報紙對你來說,還是有好處的。”陳硯川淡淡回道。
許長夏見他沒有起疑心,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當時……情況有些特殊,所以我沒有留在國外,而且我也學過社會學,所以從政倒也不完全是盲人摸象。”陳硯川遲疑了下,繼續向她解釋道。
許長夏之前聽江耀提起過當年的事情,陳硯川的父母,也就是江耀的外公外婆被批鬥得很厲害,最後逼得江耀的外公上吊自殺,沒過一段時間,平反了,江耀的外婆也跟著去了。陳硯川是為了料理父母的後事才回來的。
而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至今都有人拿這事兒當作拿捏陳硯川的小辮子,比如喬振國之類。
許長夏知道這事兒應該是觸及到了陳硯川的雷區,沒有再多問下去。
剛好,吳秘書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許長夏見他回來了,隨即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
他們兩人應該還有很多機密話要說,她就不打擾了。
剛站起身,陳硯川又看向她,冷不丁叫住了她:“夏夏。”
許長夏回頭看向陳硯川。
陳硯川朝她淡淡開口道:“明天,你不用再過來了。後麵,你也不用過來了。”
還好,他們所在的這家醫院沒人認識他,更沒人認識許長夏。
不然光是“你愛人”這三個字,就能將許長夏推上風口浪尖。
他也不知自己下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拉住許長夏的手不放。
但在昏迷當中抓住彆人,或許也是他潛意識裡自我保護的一種表現。
反正,小心一點兒不為過。
許長夏知道自己有些麻煩,尤其現在陳硯川還在病中,尚且自顧不暇,她就老老實實在家裡坐月子,不給他添麻煩了。
“我知道了。”她朝陳硯川點了點頭,回道。
“陳局,小許同誌好像是誤解了什麼。”吳秘書看著許長夏出去了,回頭朝陳硯川輕聲道。
陳硯川看著許長夏離開的背影,沒作聲。
他知道她誤解了。
但,被她一個人誤解,總比讓外麵那麼多人誤解來得好,尤其江耀不在杭城,更容易傳出是非,上一次已經足夠讓他長教訓了。
“她誤解了最好不過。”半晌,他才低聲應道。
說罷,繼續朝吳秘書問道:“妙青的死到底怎麼回事兒,查清楚了嗎?”
門外,許長夏去而複返,她走到樓梯口才發現自己一本書忘了拿,才折返過來。
剛好,聽到了方才陳硯川的最後兩句話。
她斟酌了幾秒,還是選擇悄悄地轉身離開了病房。
其實她也有點兒擔心,下午時陳硯川一直抓著她的手不放,她猜,一定是他潛意識裡將自己當作了沈妙青。
但是當時醫生和護士的眼睛都看著,陳硯川的手又像鉗子一樣死抓著不放,她掙脫不開,難免會有人傳閒話。
她一直都知道陳硯川是看在江耀的麵子上才不得不管她,如今陳硯川嫌她麻煩,不許她過來也好。
她下了樓,朝門外的陸風低聲道:“明天你或者是周能過來醫院一趟,我會讓爸一塊兒過來,看看他的病有沒有大礙。”
陳硯川的狀態比她預想的要好一些,隻要他不犯傻,那她就不必擔心了。
“好。”陸風隨即點了點頭。
其實陸風也是不希望許長夏過來的,下午時陳硯川好不容易才鬆開許長夏的手,他看著真是心驚肉跳。
要是再有類似的行為,被有心之人看見,那許長夏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
而且調查小組才剛走,陳硯川的個人作風方麵可不能再出問題了。許長夏可是他的外甥媳婦,這可開不得玩笑!
……
過了兩日,出了小月子,許長夏打算給家裡幫忙兩天,然後回學校去上課。
畢竟一模開始近在眼前了,這大半個月她落下了許多功課,都得補上。
傍晚,在倉庫裡幫著許勁清點菜時,許長夏發現有些冬季的青菜已經開始有些腐爛。
“三舅,這青菜放了多久了?”她問道。
“好像放了有四五天。”許勁想了想,道:“也可能是這兩天天氣太好了,白天有十一二度呢,所以才爛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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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勁因為開過養雞場,整理貨物還算是井井有條,但架不住他們現在菜的品種和數量太多,而且他白天還要上班,有些顧不來。
許長夏大概數了下,許勁和小張現在每天需要配送的貨品已經達到了十五六種。
這還是在冬天,等到入了夏,各類蔬菜品種更加多,加上雞魚肉蛋,到時候可就不好弄了。
小張還得管鎮上的采購任務,要管養雞場,還得在淩晨三四點就踩著三輪車送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