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頭發並非尋常的散亂,而是板結成一綹一綹,硬邦邦地垂落,如同某種禽鳥被風雨打亂的尾羽,幾乎將整張臉都遮蔽了去。
他伸出鳥爪般枯瘦、指甲縫裡塞滿黑泥的手,不斷的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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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本想繞開他,但老乞丐又移步在他前方。
老乞丐緩緩抬起頭,臟汙打結的須發向兩側滑開些許,露出了真容——那張臉布滿溝壑,沾滿汙垢,但高聳的鼻梁和依然清晰的下頜線條,隱約能窺見其昔年或許不凡的輪廓。
但那已臟亂已看不出蒼白的胡須,以及那皺紋卻是暴露了他年歲已高。
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
那不是尋常乞丐渾濁茫然的眼,其瞳孔深處,竟仿佛蘊著兩渦緩緩旋轉的星雲,時而清明如洞察世事的智者,時而狂亂如墜入無間迷宮的囚徒。
墨塵怔住。
老乞丐忽的抓住他的手,嘿嘿一笑,露出幾顆搖搖欲墜的黃牙。
“終於……找到你了。”
墨塵愕然,欲要掙脫,卻發現這乞丐的力氣大的驚人,他的雙手似就這般被禁錮一般,動彈不得。
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這位…前輩,你尋我……何事?”
眼前之人,絕不是什麼瘋癲乞丐。單是那一雙眼睛,便讓他知道此人絕對不簡單。
“不錯,不錯……”
老乞丐盯著他,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墨塵:“……”
“異數…異數…九獄,終是迎來了轉機。”老乞丐自顧自的說著。
“……”這說話的方式,他似乎在誰那聽到過。
那雙星河旋渦般的眸子驟然透過亂發,釘在墨塵臉上,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直視那二十四載歲月壘砌的靈魂。
他歪著頭,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又無比悲哀的事情,癡癡地笑了起來:
“嘿嘿……有趣,當真有趣。小子,你告訴老子,你這渾渾噩噩的,到底是紮紮實實地活了二十四年,”他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種洞穿輪回的詭秘。
“還是……把同一天,渾渾噩噩地活了二十四遍?”
“……”墨塵的靈魂狠狠觸動了一下。
但隨老乞丐的話讓他倍感懵逼。
老乞丐湊得更近,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打在墨塵的心上:“你可以繼續醉,繼續逃,用這身臭皮囊把自己埋起來。但你以為你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忽的,掀起一陣清風,將老乞丐破爛的衣角以及那淩亂的頭發吹起。他的語氣忽然不再嘲諷,而是帶上了一種近乎悲愴的沉重:
“但這世間,偏偏不允許你死。”
墨塵:“……?”
老乞丐死死盯著他,那雙眼睛仿佛看穿了萬古的迷障:“睜開眼睛看看這天地!看看這沉淪的世道!所有人都可以麻木,可以認命,可以像爛泥一樣趴在地上——唯獨你不行!”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絕望與期望。
“因為你是……”
老乞丐的聲音低沉下去,卻又無比清晰地穿透寒風,烙印在墨塵的耳中。
“……唯一的希望了。”
他拍了拍墨塵的手,在一聲歎息之下轉身離去。
身影眨眼便消失不見。
墨塵:“……?”
若不是這老乞丐最後忽的來了這麼一段……他當真以為遇到了啥絕世高人。
但那雙瞳眸……
他雙眸微蹙,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那老乞丐方才的“瘋言瘋語”。
渾渾噩噩……他確實有過那麼一段時間。
但如今的他,又怎會如此?
他來到這深淵九獄的目的……
阻止九獄之人離開這深淵?
變得更強,從而去與那虛無神對抗?
都是,但他如今最大的目的,是變得更強,因為唯有如此,才能救曦雲。
這也是他為何遲遲不突破的原因,因為唯有進入千劫古戰場,以那魂源珠之力,融合五師兄留在他體內的力量,方能達到最大效果。
“唯一的希望……”
確實啊,救曦雲,變強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至於九獄……真如鬼天機所言,他是唯一的希望麼?
以他之力,將整個九獄移回神界?
……如今的他,還差的遠。
將一切的希望寄托於他身上?
他失笑的搖了搖頭。
不再多想,快步離去。
而在他離去幾息後,老乞丐的身影詭異的出現在他方才所站之位。
那雙瞳眸看著墨塵離去的背影,星河流轉,星辰破散。
唇間,發出細細低喃。
“不錯不錯……是該去找天機那小子喝上一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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